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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住医院附近,环境差强人意。他也没什么物质欲望,生活枯燥单调,却忙忙碌碌。 毕竟当医生,治病救人,万事大吉。 许默夸他有觉悟,沈凌风赧然,他哪是有觉悟,只是当年高考一志愿没报上,调剂去学医、于是一条路走到黑了而已。 医院周围倒是很热闹,东西南北都围满了车辆和摊贩。 这年头,各行各业,就数医院生意最景气,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于是带动了周边商户,门庭若市。 沈凌风路过饼摊,蓦地想起晚饭没吃,这才觉出腹中饥饿,花六元买了牛肉锅盔。 老板实诚,大抵也知晓医院附近的顾客,家里大多有个吞金兽一样的病人,于是加足了肉沫。 一口咬下去,油汁儿香喷喷地漫出来,铺满肉香。 沈凌风边走边想,本来在想后天去国外交流的事,这一去估摸又要半个月。 半个月,不见许默。 但许默,其实已经销声匿迹一周了。 那天之后,许默果然如他自己所说,没有再出现过。 简直……沈凌风顿足,微蹙眉头……匪夷所思。 他这才发现,和许默认识以来,至多隔三天,许默就会来找他,见不着人也会打电话发短信。 而不像这样,长达一周,音讯全无,仿佛人间蒸发。 但沈凌风也没有主动找他的想法,许默那样的人来疯,天知道他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也许他自个儿想通了?沈凌风嗤了声,转头去健身房。 · 然而许默并没有放过沈医生的想法,奈何落在许云泽手上,脱不开身。 许云泽不让德川进许家,德川只好在酒店里等消息,留下许默一个人留在许宅。 许默和他爸许宏业相见两相厌,对许云泽更是畏惧到骨子里,这七天除了夹紧尾巴做人,啥也不敢干,更别提出门骚扰沈凌风。 许云泽依旧很忙,忙着公司、应酬,陪权贵们逢场作戏,和许家人虚与委蛇。 许默被许云泽关在他的卧室里,一日三餐专人专送。 许云泽特意换了门,门中央有个小门板,翻平能将饭菜从小窗里递进去。 许默一天三顿饭就是这样解决的, 罗姨亲自下厨,都是合他口味的菜式,许默却胃口全无。 头三天许默还熬得住,到第七天,许二少爷坐不住了。 再过两天,沈凌风要到国外交流,大半个月连根毛都摸不着。 许默越想越急,急上火,掀了送来的饭菜,大闹:“我要出去!” 仆佣们全得了大少爷吩咐,许云泽交待的:“二少爷疯了,不管他怎么闹腾,别搭理。” 仆佣们一想,大少爷说得有理,许二少可不是疯了吗,大张旗鼓和同性结婚,丢光了许家脸面。 于是任由许默怎么发疯,众人全都默契地假装没看见。 饭菜掀了就掀了吧,晚上大少爷回来再喂他便是,不和疯子胡搅蛮缠。 送饭来的仆佣一把怼上小窗门板,将许默的咆哮声堵回去,匆匆下楼。 许默气得咯吱磨牙,他想砸东西泄愤,奈何细胳膊瘦腿儿,没砸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 他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到,沈凌风这几天肯定美死了,保不住心情一好,跑国外勾搭个白皮猪气他。 一想到沈凌风快乐,许默就很不快乐。 不行,得想办法出去。许默越想越气,越气越冷静,滑动轮椅环顾四周。 许云泽的卧室在二楼,许默望向阳台。 露天阳台,护栏不高,到成人腰间,堪堪能拦住坐在轮椅上的许默。 “狗东西。”许默怒骂,也不知在骂囚禁他的许云泽,还是在骂拔吊不认人的沈凌风。 落地玻璃门锁上了。 许默抄起价值五位数的单反,抡圆胳膊砸过去,哗啦,玻璃碎裂。 财大气粗的许二少看也不看地上一并英勇就义的相机,越过碎裂的玻璃窗,将自己推到白玉雕刻的护栏边,自上往下目测。 摔不死人就行。 摔死了全赖沈凌风。 许默扒住护栏,他两条腿不能动,没有知觉,于是胳膊抱住石干,拖着沉重的身子往阳台外挪。 许二少边爬边想,真特么是个残废,难怪沈凌风不喜欢。 许云泽卧室阳台下是玫瑰花园,每一株玫瑰都带刺儿那种。 花有多美,刺儿有多尖。 许默望着满目的大红玫瑰,鲜血般瘆人的红色,一时头晕目眩。 蓦地凉风刮过来,爬墙的许二少力气耗尽,猝不及防,兜头栽了下去。 第16章 许默终于如愿以偿离开许宅,进了医院。 当天下午,管家给许云泽打电话,说二少爷闹脾气,一整天都没就餐,许云泽百忙之中抽出空闲,回家看看什么情况。 卧室里没人,阳台窗户洞开。 许云泽黑着脸,皮鞋踏过遍地玻璃碎渣,在护栏边,发现许默摔进玫瑰花丛,昏迷不醒,忽略那满身狼藉,花映美人颜,鲜血红花,倒是有几分诡异美感。 许云泽按着白玉石栏的手收紧,指节泛白。 二楼阳台并不高,许云泽直接身姿矫健地跳下去,抱起了呼吸微弱的许默。 “许默,”许云泽咬牙切齿地威胁他,“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存的沈凌风偷拍照统统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