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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他这无耻之徒决斗,他便毁了她的两个女儿,把她们赤身裸体地悬挂蝴蝶山庄门前,以此作为威胁。 但凡用双剑且有点名声的人,不管有没有意向,都被他挑战过一轮。孟老猫做稳了双剑第一高手,决斗到最后只剩下无聊,便适时地跟从了王书钧,赌博杀人成了余生的快事。 现如今居然碰上了一个能与他旗鼓相当的。 他瘦削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兴奋,咧着占了半壁江山的嘴,眼睛里都是疯狂的火花,手上的剑越来越快。 他越来越快,这女孩也越来越快,居然还能接得住他的招! 尽管玉竹手中不是真正的宝凤,却也用的出神入化,剑快且准,以曾韫的眼力若不细看竟然难觉察剑招,只能捕捉到两抹刷白的残影。 和那时在刘保虎家中过招的完全判若两人。 曾韫看得竟然也有些入神,心中疑道:“难道淫毒竟能如此压制人么?” 淫毒当然没有那样压制人的功用。细看玉竹的剑,时而像“鹤舞”,青丝绕水,柔情连绵,时而又像“落虎”,凶残无两,狠戾暴虐,期间又夹杂了一股说不清招式的打法,剑意孤绝,有种向死而生、不念忘返的偏执。 曾韫明白了过来,玉竹是在“融剑”。 仇鹤所教授的剑法始终是他老人家的剑法,可是剑法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同一个招式在一人手中是一个样子,在另一人手里可能会展现另一种生命力。 人道十年磨一剑,玉竹学了十三年的剑,及至下山遇到接连的变故,才渐渐开始融会贯通,摸索出自己的剑法。 看她的剑,可以窥到与她交手的人——悍勇的吴疾风,沉稳的高风,反复无常的段青山,心思缜密的曾韫…… 打着打着,甚至看到了孟老猫。 阴狠乖张的孟老猫。 他的双剑如同仙女长袖,好似天生就长在双臂一般地灵活自如。可是仙女的袖是柔美的,而孟老猫的剑却是阴狠的。 眼看女孩越斗越勇,他的心也跟着越来越亢奋,脸上竟然布上了一层血红的光,“嗷呜”一嗓子叫了出来。 赵十城沉声道:“老猫叫春!” 曾韫闻言一震,“老猫叫春”他早有耳闻,听说上次出现,是在孟老猫对阵中原双剑第一高手陆岁荣的时候。 可是陆岁荣死了。 “老猫叫春”只出现过一次,世上只有这么一个人与叫春的老猫交过手,这个人还是“神州第一双剑”。 他死的很惨,身上被孟老猫的剑刺穿了三十三个血洞。 猫在发情的时候最可怕,平日里温柔可爱的毛团会变成恼人的恶魔,更遑论孟老猫这只特别的“猫”——一般的猫叫春是为交配,他叫春是为杀人。 曾韫蓦然变了色,急忙腾身一跃就要飞入场中。 但他面前还有一个赵十城。 曾韫冷声道:“让开。” 赵十城声音更冷:“恕不能从。” 曾韫不再废话,凌空一剑,直刺向了赵十城。 这一剑如风如雷,再不复“月满清秋”时的温文尔雅,剑意汹汹,刃未到,剑气已掀起了睥睨无匹的气势,将他们所站的三尺圆地内的尘埃震落得飞舞不休。 “三奇八怪”虽然总是相提并论,然实则是有高低上下的,否则为什么“奇”有三,而“怪”有八? 凡事讲究物以稀为贵,“三奇”的实力确实在“八怪”之上。若给“三奇”按照武功论资排辈,以吴疾风最次,乔凤儿居中,赵十城最佳。“八怪”中亦有两人格外地不寻常,这两人皆是大器晚成,一个是挑尽高手的孟老猫,另一个是一心从政的宋秋水。 本就不弱于“三奇”的孟老猫,一旦开始“老猫发春”,便会陷入嗜血的疯狂。 现在他们两人的对手,正是已经发春的孟老猫,和“三奇”之首赵十城。 不能手下留情。 曾韫的剑一出,赵十城两条浓眉难舍难分地团在了一起。 他是一个细心审慎的人,方才观战,他看的不只是台中的孟老猫和玉竹,他也在看曾韫。越看越觉得,这个年轻人,和他有点像。 他审慎细密,出手时必会审时度势,攻招不落防守,以一敌众,没有现过空门。 赵十城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知道,之所以没有空门是因为曾韫挥一剑想十剑,把战局变成了棋局,对方棋未落,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整个棋局的千百种走向。 好一个缜密的年轻人。 但这一剑却不是缜密的一剑,它是简单直白,充满杀意的一剑。 这样的剑极快,极狠。 冰冷的剑刃卷过千重劲气呼啸而来,压迫的人几乎喘不上气,森森刀光映入赵十城的眼睛,寒气堪比隆冬一把万丈冰凌,让人躲无可躲。 赵十城也是人,他也不能躲过这一剑。所以他便不躲。 他迅速一拔手中的刺头短棒,穷尽全身力气接住了这一剑。 “咔”地一声,短棒与长剑相接,长的一端是倨傲的公子,短的一端是凶悍的汉子。 汉子的脸上已经青筋毕现。 剑也再不能往前了。 可是剑未伤人,仍有凌厉的剑气,赵十城眼看着曾韫的剑停在了距离自己胸膛半尺之处,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却感受到一股寒意划破了他的胸口。 殷红的血霎时染了他所着的淡灰上衣。 赵十城刺头棒一挫,后退半步,在青石板上踏出了半掌深的脚印。 曾韫从容收剑站定,神色倨傲依旧。 双方交手仅一招,赵十城身上淌下了冷汗:当今世上能逼得他狼狈而退的高人,不会超过五个,而逼退他还能面不改色的,绝不超过三个。 这个后生是什么人? 他的黑脸更黑了。 可是赵十城是一个缜密的人,纵然脸黑,却没有慌乱,他既不关注自己被挫掉半面的短棒,也不看前胸还在流血的伤口,他的一双眼睛,只盯着曾韫。 盯得对方连一眨眼的动作也不放过。 这个时候他也做了一个决定:如果这个青年真如外现的这么深不可测,他就即刻离开,毕竟王书钧和他之间只是金钱交易,求财先求命,天经地义;但如果这青年只是虚张声势,那就有的玩了。 赵十城看着曾韫,看着看着,他笑了。 他是个黝黑汉子,看见白皮的小白脸,向来会多留意几眼。 这个公子哥很白,他早就注意到了。 可这人的脸比刚才更白了。 越来越白,白到了极致,他唇角兀地流下了一股细小的红泉。 受短棒全力一阻,这一剑被硬生生梗在中道,若非内力极强,这会儿必不会好受。 这青年的虚张声势,差点唬住了他这个老江湖。 赵十城满意地笑了笑,轻道:“你很厉害。” 曾韫眼皮不抬:“知道厉害就让开。” 赵十城道:“你这么厉害的后辈,为何江湖无名?” 曾韫冷笑道:“你们倒是赫赫有名,千夫所指,感觉舒坦?” 赵十城并不在意这讥讽,拿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玉竹,又道:“那位姑娘也很厉害。” 曾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