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为难
秦风冷冷的注视着华裳，仿佛冥冥之中，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宿命的羁绊，两人便是隔着层层人群，相视而望。 这一刻，却是成了他们漫漫长路上，第一次的交锋。 茫茫人群，却是逐渐淡化，只留下两抹身影，遥遥对望。 华裳那风轻云淡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那十四条人命只是随手可弃的棋子。 秦风还是没有开口，他并不认为华裳是来和他闲聊的，谁家闲聊第一句话就是如此劲爆的内幕？ 更何况，华裳会出现在这里并与他对话，这本身就透着一股极为怪异的味道。 不过，对于秦风的沉默，华裳却是并不在意，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他们发现了一个他们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他们死了，也包括那位逃跑之人。” 华裳语气轻缓，始终带着笑意，前前后后只有三句话，却是让秦风感到了一股寒意，他能想象的到，那十五人潜入圣塔禁地，在发现了诸天城的巨大秘密后，却被华裳的人灭口，之后那人逃出禁地，又被华裳灭了口！ “这个女人，好恐怖！” 秦风顿时给华裳贴上了‘恐怖’的标签，他有心想询问那个所谓的秘密，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他很清楚，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眼前这个少女太过恐怖，他不想露出任何破绽被她有机可乘！ 显然，秦风的做法非常正确，他的冷静终于让华裳微微蹙起了柳眉，虽然只有一瞬，却无疑证明了秦风的反应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和掌控。 她深深望了秦风一眼，留下最后一番话，翩然离去…… “九阳武帝的传承的确存在，却不是为我们这些入侵者准备的，你若想解开这百万年的远古之局，就去圣塔禁地吧。” “对了，时间已经不多，当‘诸天万象’完全运转之时，你我或许能活下来，但其他人就未必了，这里似乎还有你的红颜知己吧？呵呵——” 随着一缕轻笑声落下，那道旖旎身影也终于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然而，此时的秦风却是彷如木桩一般定格在了原地，他的瞳孔剧烈颤动，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没错，他被吓到了，堂堂曾经的武圣，被吓到了！ “诸天万象！竟然是诸天万象阵！” 这一刻，秦风竟是有一瞬间蒙生了逃跑的念头，但所幸他的心志足够坚定，念头一出立刻被他粉碎，且不说能不能逃得出去，就如华裳所言，这里还有红绫在，他又岂能独自逃跑！ 这等懦夫行为，就算死他也不会去做！ 不过说到死，他的心又是狠狠一抽，若是诸天万象阵真的完全运转，以他的实力很难活下来！ 当然，对于华裳这番话的真假，他却是一点也不怀疑，因为此地的种种怪异若用诸天万象阵来解释，完全就能解释通了。 何为诸天万象阵？ 这是一个天上地下、从古至今最顶级的幻阵，没有之一！ 此阵一出，颠倒乾坤，化虚为有，创造一方全新世界！ 没错！此地的城市，此地的物品，此地的人类，都是由诸天万象阵创造而出，他们本不存在，却又真实存在，他们的生命都是凭空塑造而成，他们是‘人’，又不是‘人’！ 简而言之，在诸天万象阵内，他们就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但在诸天万象阵外，他们就是虚无，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以整个秘境为阵基，以浮岛为阵眼，以九根通天神柱为阵脉，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这一刻，秦风的念头无比通达，在抓住关键后，所有困惑都迎刃而解，也明白了之前为何感知不到一丝阵韵。 因为整个秘境本身就是一道灵阵，纵使他的魂力再变态，也无法从这无比巨大的灵阵中感知到些许端倪。 更何况，诸天万象阵虽然囊括了整个秘境，但真正显化之地却只在浮岛之上，也就是说，浮岛之外的都是真实存在，只有浮岛上的一切才是被‘投射’出来的产物。 没错，就是投射！ 诸天万象阵虽是最顶级的幻阵，却也不是万能的，它能凭空创造死物，但要创造生灵就必须要有‘模子’，而且创造出的生灵强弱，也与‘模子’有着直接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等量创造，数量可以不同，实力也可以不同，但所有创造出的生灵实力总和，却是必定与闯入者的实力总和相等。 也就是‘一’比‘一’的创造。 当然，这是基于诸天万象阵前期而言，一旦完全运转起来，这创造的比例，就会变成‘一’比‘二’！ 整整多出一倍！ 到时要围杀他们这群入侵者，简直轻而易举！ “九阳武帝，你还真是够狠啊！弄个圣塔之战来拖住所有人，等诸天万象阵完全运转起来后，再一举灭杀！” “不过可惜，创造出来的人类终究是不完美的，纵使赋予了他们思想，却都是些固定思维，不会懂得灵活变通，就如一群只会执行命令的傀儡，又如何能与真正的人类斗？！” 秦风将所有念头清理了一遍，悄然退出人群，大致情况他已经掌握，现在只剩下两点他还无法想通。 第一，那黄裙少女为何不惜灭口也要将这个秘密掩藏，但又要单独告诉他？ 第二，九阳武帝的传承又是怎么回事？若此地只是一个杀局，为何还会出现九阳武帝的传承？ 秦风真的很想去圣塔禁地一探究竟，但他却是犹豫了，那黄裙少女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寥寥几句话就让他心境大乱，甚至还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他有种直觉，那黄裙少女绝对是在利用他，设下另一个局让他跳，而这个局不仅摆在明面上，他还不得不往里跳！ “不管了！先去找红绫！” 秦风最终还是决定随着自己的节奏来，既然搞清楚了此地的秘密，他也无需再隐藏身份，当务之急自然是考虑该如何破局。 若是一般灵阵，只需摧毁便是，但这诸天万象阵无比巨大，阵基更是整个秘境本身，不管是阵眼的浮岛，还是阵脉的九根通天神柱，他都没能力摧毁，更别说摧毁整个秘境。 既然无法摧毁，剩下唯有一种方法，那便是掌控灵阵，将诸天万象阵的控制权夺过来！ 秦风并不知道红绫在哪个副城，只能随便选择一个城门而去，想先出城再说。 然而，还不等他来到城门口，便是在青石大街上看到了一群人正浩浩荡荡的走来，能有五百之多，看其装束，全都是一起进入秘境的武者！ 而这群人的最前方，亦然便是红绫、南宫奇、罗昊、白飞扬、吕兴，还有不知何时回到南宫奇身旁的华裳。 在这六人身后，是他们的属下和族人，再之后才是其他武者。 这五百多人浩浩荡荡走来，声势浩大，队伍足足拉到了上百米，所有原住民都恐慌得退居街道两旁，为他们让出道路。 秦风也随着人群退到一旁，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身前走过，只有华裳不明深意的瞥了他一眼，其他人都没有认出他。 “他们这是要去做什么？难道打算开战？！” 秦风望了眼他们的前行方向，正是城中心的圣塔禁地，他脑中一转，立刻潜出人群，找了个无人之地换上自己的衣服，又重新带上面具，不过他又在面具外布置了一个小型幻阵，将容貌再度改变。 做完这一切后，他匆匆离开，追上大部队，悄然潜进了队伍的最后方。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直向着圣塔禁地前行，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抵达禁地外围，这里是一片真空地带，没人任何建筑物，算是一片环形广场。 而环形广场之内，有一座千丈高的古塔，上下共有九层，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怪图案，与通天神柱上的如出一辙。 在古塔周围，还散落着几座建筑物，其中一座便是大祭司的居所。 六位带头之人在环形广场上停下，身后五百多人也断断续续止住脚步，他们基本都是被胁迫而来，所有不愿听令的都已被斩杀。 其中也包括了最后五名神使主。 “各位神使、神使主大人，你们这是何意？” 玲儿带着一众神卫从广场内部走来，由于大部分神卫都在搜捕通缉犯，所以出动的神卫不到两百人。 在玲儿身旁，还有另一名女子，样貌与玲儿有着七分相似，秦风并没有见过，但其他人却是知道，这名女子是玲儿的妹妹，叫做珑儿。 玲珑双女，人如其名。 “我们是来拜访大祭司的，请玲儿姑娘带路吧。”南宫奇风度翩翩，自有一番大家子弟的气度，对着玲儿拱手道。 其他人见南宫奇开了口，倒也不插话，他们此番前来，无非就是打着拜访名义，趁机对圣塔禁地进行搜查，否则也不会集结如此多的武者。 玲儿脸色微微一变，这个要求已经超出了神使拥有的最高权力，她无法答应下来，歉意道：“各位大人，先祖遗训，圣塔之战结束前，所有神使、神使主不得擅自踏入圣塔禁地，还请各位大人不要为难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