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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虚虚指指了指陆软软渗血的手臂。 被江回这么一说,陆软软顺势看过去,之前车祸右侧胳膊着地时,砸在玻璃渣上。 此刻裸露在空气外的半边手臂流淌着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陆软软一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胳膊上的伤口的确要处理,但是现在距离她夜晚开播的时间只有三十分钟。 陆软软之前没有提前同霍景闻请假,昨晚鸽了金主一晚。 白天办公室遇见那男人,对方明显神情倦怠。 想及此,陆软软没怎么犹豫,回头挑了个长相顺眼的女医生,问道:“小姐姐,能不能给我一些医用镊子。酒精、棉球、消毒药水,我回去自己处理。” 江回站在一旁,脸色瞬间又不好看了,气急败坏张嘴就要劝。 陆软软慢悠悠回头,递给对方一抹适可而止的眼神:“江回,你记得九年前那个夏天吗?我当时被担架抬过来的,就在这家医院急诊室里,医用管子插满口鼻,呼吸的空气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就和今晚一模一样。” 陆软软晲了眼江回,唇角的笑意不达眼底。 言外之意,不想我继续说下去,烦请闭嘴。 江回抿着唇,别开了视线。 9年前的事情是他和陆阮阮之间的一根刺,如果可以,江回希望永远不要提起这个话题。 他沉默的闭上嘴巴,脸上划过一抹难堪。。 “……”陆软软见此,没有丝毫同理心的收回视线。 她其实对omega不太有耐心,哪怕这些年,江回锲而不舍的贴上来,没脸没皮的追求她。 姑且抛开当年的恩怨不说,陆软软对江回依然提不起多少兴趣。 见他不吭声,陆软软坦然的补充了一句:“今天多谢你,不过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欢医院。” 江回咬了咬牙,质问道:“我不听。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肯跟我过来?兴师动众让这么多人等着见你一面,有意思吗?” “没有意思,但是有意义。” 陆软软冷不丁笑了下,接过女医生递过来的医用消毒药水纸袋。 她语气散淡: “想杀我的人希望我今晚住进医院,我呢,模作样也要把这个流程走下去。” 江回愣在原地,像是想到某种可能。 眼底总算有了丝冲动之外的凝重,他抬眼,一错不错的盯着陆软软的眼睛:“今晚……车祸是人为?” 陆软软语气不咸不淡,不答反问:“作案手法很熟悉呀。你没看出来?” 她慢条斯理的将耳侧散落的一缕碎发别于耳后,看向黑洞洞医院长廊:“九年前我出车祸的时候,是一辆卡车撞过来的,今晚呢?似乎也是。凶手挺嚣张的,同样的手法明目张胆用两次。所以说……你当年不是给别人顶祸,你呢,是为杀人犯脱罪。” 江回瞳孔缩了缩,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遏住喉咙口,口干舌燥。 他嗫喏了下唇,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当年那件事情,江回后来派人查过,唯一的蹊跷是货车的司机改口太快,将所有的罪责拦在身上。 祁老爷子亲口叫停,江会又将小孩子的恶作剧拦在自己身上,多方面的势力介入,案件结束极快。 陆软软后来并没有事情,她康复的很好,并且好好的活着,江回一直以为九年前的车祸仅仅只是恶作剧的话他是可以被原谅。 然而今晚,陆软软头一回直白的告诉他,那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他曾经在她垂死挣扎的日子里,扮演过那样一个掩护凶手的角色。那么他还能有什么资格不管不顾追在她的身后祈求原谅。 江回垂眸,沉默的跟在陆软软身后往外走。 医院大门口。 夜里风是燥的,将发丝吹拂在面颊上。 江回伸手拂掉额头碎发,冲前头的陆软软喊。 “陆软软?” “嗯?”陆软软烦躁的翻了个白眼,止住脚步,回头看他:“又怎么了?” 江回深吸一口气:“我还有机会吗?” 陆软软想都没想,斩钉截铁道:“没有。” 江回眼圈微红,他憋了憋,终于还是忍不住扯着嗓子嚷:“六年前那种事情……我是从头到尾不知情,你究竟要让我解释多少遍?啊!” 他的声音越说越大,崩断了最后一根弦:“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六年前的错误我可以用一辈子去弥补。” 路灯下,陆软软的脸掩在阴影处,她困倦极了,撑着眼皮,连续打了好几个哈切。 “别问。”陆软软抬了抬眼:“问就是你不行……即使没有六年前的事情。我也不太能够喜欢你这种类型……” 黑夜里少女的嗓音染上了几分凉意,明明燥热的夏天却宛若兜头一盆冰水泼下来。 万万没想到她给他的理由竟是不喜欢。 江回抬手抹掉睫毛上湿意,丹凤眼掠丝可笑至极德邦嘲讽,他上前两步,拽住陆软软的胳膊:“你告诉我,什么类型的男O能让你喜欢?霍景闻那种?可是六年前你一样将他赶出海城一中?” 江回拖曳着尾音,嗓子嘶哑的变了形,尽管如此他的手死死的攥紧她的手腕,力道月收越紧。 陆软软皱眉,眼底的懒散一丝一毫淡去:“有意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