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谁拦着我我杀了谁
慰鸣还是第一次看见江迟寒情绪失控,从小到大江迟寒都把自己情绪藏的很好,可是就唯独这一次,江迟寒内心里那片阴暗和暴戾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 江迟寒知道慰鸣在他带着程然过来之后也坐了飞机过来,慰鸣这种操心的命一向是江迟寒去哪儿他跟到哪儿的,所以江迟寒为了尽量不惹事,在跟那帮地痞流氓们干架的时候,用枪打的都不算事要害位置。 江迟寒远没有那些地痞流氓们心里想的那么胆小怕事,什么怕法律,都他妈是狗屁,江迟寒只是不愿意之后走程序,不愿意花那么多精力在这些无意义的人群身上。 可是在程然倒地的那一刹那,他心里那根弦崩了。 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被这么一个认识了没多久的人救了,他一直以为会这么做的只有慰鸣和安老师而已。 所以情绪崩溃的江迟寒,就仿佛看见了当年,看见了当年的那个人倒在血泊里,脸上还掺着熟悉的笑容。 “迟寒……” 那个女人倒地的时候对他说的话,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她叫了他一声,思维混乱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当年她后面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江迟寒脑海里的记忆只有那血在美丽的脸颊上绽放出妖艳的花朵的样子。 江迟寒握枪的手有些发抖,他对着那个人的心脏一枪射了过去。 对,不想惹事。 可是忍不住了。 那些地痞流氓们本来没有想到会闹出人命,但他们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同伴因为失血过多,早已咽了气,他们突然不敢动了。 不想死。 这三个字像是铁链子一般,把他们的双腿固定在原地,他们害怕了。 面前这个男人把手里的手枪一扔,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个已经被他打死的尸体前蹲了下来,他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着这个眼睛还没有来的及闭上就死去的人,眼里掩藏不住的怒意仿佛要把面前这人碎尸万段。 狮子。 像是被人惹恼了的狮子,随时都有扑上去咬人的危险的狮子。 一个人胆大的冲上前把刚才江迟寒丢掉的枪捡了起来,他的手发颤的握着枪对着江迟寒,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让江迟寒束手就擒还是想让江迟寒放过他们。 程然问江迟寒到底有几枚子弹,江迟寒说三枚,但江迟寒没有跟他说他有两把手枪。 所以握着枪的人以为自己抓住了这场游戏的关键的时候,江迟寒对准着他的脑门一枪开了过去,脑袋顶一个枪洞,汩汩地往外留着鲜血,这一幕吓得剩下来的几个人全部瘫坐在了地上。 死的那个人,也许临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的是一只空枪。 江迟寒并没有管那些已经吓得坐在地上抱着脑袋不停尖叫的几个男人,而是继续回过头盯着自己面前这个心脏流血的男人轻笑了起来:“我以为你的血是黑的。” 然后说完之后站了起来,江迟寒就跟疯了一样地拿着枪对着地上这具尸体疯狂的扫射,连血溅到自己脸上都已经全然不顾了。 江迟寒在宣泄他心里的那股子气,憋了许多年了,当年他也是想这样来着,可是他做不到,那时候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在他面前被人折磨成那个样子,可他却连救她都救不了。 所有人只是被江迟寒的那种暴戾给震慑住了,却没有人注意到江迟寒发红的眼眶。 慰鸣赶到的时候,江迟寒还在那儿暴揍着已经被枪打的全是洞的尸体,身旁的枪管子还带着一丝热乎乎的余温,江迟寒的脸上、衣服上、拳头上已经全部都是鲜血,唯独那双眼睛在这个寂静的夜里黑的可怕。 “少爷,少爷……” 慰鸣想拉住失控的江迟寒,可是他不敢上去,江迟寒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谁拦着我我杀了谁”。 “少爷,得把程然少爷送去医院了。”一提到“程然”,慰鸣明显看见江迟寒的手动作缓了下来,“再不去就晚了。” 江迟寒的理智回到脑子里之后,一看到周围全是带血的尸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做得过火了。 慰鸣吩咐了随自己过来的几个人去处理之后的事,看着江迟寒把程然抱在了怀里,他有些担忧地问:“少爷,我先送您回医院去换一套衣服吧?” “直接去医院。” 江迟寒的话,直白又带着不可逆的威慑力,慰鸣也没多话。 浑身都是血的江迟寒抱着满脑袋都是血的程然进了医院,反而让人有些分不清到底谁伤的更严重。 慰鸣跟前台打了招呼,医院的院长立马来到门口亲自招待这三个人,看到院长的一刹那,那些人这才反应过来医院里好像是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人了。 给江迟寒他们安排的是一个非常安静的vip病房,周围根本没有人走动,江迟寒站在病房门口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心情燥的不行。 慰鸣不是不知道江迟寒在燥什么,以前的事情给自家少爷造成的心灵创伤即便到现在都还没有愈合,这就像长在身上的浓疮,挤了留疤,碰了痛。 江迟寒身上血的甜腻味跟烟草的味道交杂在一起,他眉毛紧皱,活生生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 “少爷,医生说无大碍了,现在等程然少爷醒来就好,我送您先回去吧。” 慰鸣看着江迟寒身上的血,生怕他独自回去的路上就被警察给抓起来了。 “不用。”江迟寒把最后一根烟抽完之后站了起来,“他醒了给我打电话。” 慰鸣低声应了一声。 江迟寒对于程然的在意程度已经超过了慰鸣心里估测的程度,也许这是件好事,江迟寒早该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了,人不能一直被回忆困住停滞不前,不仅仅是江迟寒,他们都应该往前走了。 回到酒店的江迟寒把衣服脱了下来,他背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背后那一道长长的伤疤,眼里多了许多复杂的神色。 他已经被困太久太久了。 久到他记忆里的那个人的脸已经有些模糊了。 “对不起。”江迟寒蹲下身子抱紧了自己轻声说道,“对不起……” 她当年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感觉是很重要的话,却死活记不清到底是什么,那种挖空了脑袋想不清的东西,就跟猫爪子在心口挠一样,可劲儿难受。 江迟寒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慰鸣给他打电话,他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之后,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就匆匆忙忙赶到了医院。 理好情绪的江迟寒,这依旧是他,冷漠的,不近人情的他。 江迟寒无论在哪里都会穿着西装,即便这样与医院的感觉有些格格不入,但还是能恰到好处的吸引一群人的目光。 周正的衬衫领带,外面套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外套,高挑的身材,两条大长腿包裹在意大利手工制作的西装裤子里,整个人走过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丝好闻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那些小护士们被这个路过的帅哥迷得有些神魂颠倒,纷纷猜测这位是哪个病房的家属,却没有一个发现这个与之前浑身都是血的那个不良少年是同一个人。 程然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头顶包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头痛欲裂。 安静宽敞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躺在这里,身旁的窗子敞开在那里,风一吹,就把半合着的窗帘给吹了起来,阳光照在干净的瓷砖上显出了彩虹的光泽,窗外的小鸟站在不停掉叶子的树杈上直叫。 原来没死啊。 程然心里还寻思着让江迟寒白白欠他一条人命,然后愧疚的过一辈子,可是现在看样子是不行了。 即便程然再怎么小心地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头部的眩晕感还是让他没撑稳往地上摔了过去。 江迟寒本来站在病房外一边抽烟一边跟什么人打电话来着,一听到屋里的动静,连烟都没掐,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看见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程然,江迟寒有些失神,他都忘了自己的电话都还没有来的及挂。 “江总?江总……” “嗯。”电话那头的人叫了很多遍,这才把江迟寒喊回了神,“我有点事,之后跟你联系。” 挂了电话的江迟寒把烟头掐灭了扔到了病房的垃圾桶里,他走上前把程然又抱回到了床上,有些犹豫的问道:“头……还疼么。” 很难得看到江迟寒这副担心人的模样,程然以为江迟寒又会像之前一样,一掌把他劈昏过去。 程然看着江迟寒这副表情,心里不由的多了些想逗他的坏心思。 “你是谁?” 程然眨着那无辜的双眼看着江迟寒,看着江迟寒整个人一怔的模样,心里突然多了一丝捉弄面前这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