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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曼笙心中真是对曾旭这个卖国求荣的无耻小人感到厌恶,只听魏之深无视曾旭的苦苦哀求,冷冷地说:“我接你女儿来,只不过是为了让你们看彼此最后一眼,不让你们太过遗憾而已。你们活着对我有什么好处?” 曾旭瞪大眼睛,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大喝一声:“魏之深你无耻!!!”说着就要扑上去与魏之深厮打。 “砰——” 枪声响起,太过突然。 陆曼笙下意识地别过头,又赶紧从缝隙中看去,发现曾旭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深褐色的血染红了他破烂的衣衫。魏之深动作优雅地收回枪再次上膛。 曾旭的血溅了女孩一脸,她趴在地上尖叫着去抱曾旭的身子:“父亲!父亲!!”女孩抬头对魏之深大吼:“我父亲已经答应把兵械图和钱财都给你了,你为何不能留他性命?你这个浑蛋,我诅咒你下地狱!” 女孩的行为显然有些激怒了魏之深,魏之深蹲下身子用手钳住女孩的下巴,讽刺道:“你可知你父亲通敌卖国,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你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享受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可知那些被他残害的百姓是多么凄苦悲惨?我以为让你们见上最后一面已是仁慈至极,没想到你犹不知足。” 女孩挣扎,用手指狠抓魏之深,眼神怨毒:“你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又有何用?你分明就是冲着兵械图来的,又比谁高尚几分?” 魏之深将枪口对准了女孩的额头,语气愈发冷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完你就可以去陪你父亲了。” 女孩不再挣扎,阴森森地说:“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看到年岁与陆馥、李素锦一般大的女孩身上沾满了亲生父亲的血,面对魏之深毫无惧色,陆曼笙心中有些不忍。她正想要出声阻止,突然一双手捂住了她的鼻口。她慌乱地挣扎,身体却被那人的手紧紧地钳住,耳边有低沉的声音传来:“不要出声,你救不了她的。” 陆曼笙听出那是叶申的声音,便不再挣扎。她想与叶申争辩,还没来得及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女孩短短的呼叫声就在这枪声之下戛然而止。 曾旭死了,他的女儿也死了。 “叶申。”魏之深收起枪,呼唤道。 叶申松开陆曼笙,从黑暗中走出:“魏爷。”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魏之深声音冷冽,他从女孩的怀中抽走兵械图,低声吩咐道,“让人来处理尸体,切勿留下蛛丝马迹。这些箱子找机会送走。” 言罢,魏之深沉默片刻继续道:“收拾得利落些,钱财运到白帮仓库,法事照旧,不要惊扰到戴晚清。” “好。”叶申应答,魏之深朝着洞穴外走去。 叶申回到黑暗中,将陆曼笙带出山洞。黑暗中有着太多不确定性,叶申拉着陆曼笙的手腕一直走过树林,等看到寺院的小径才停下脚步。陆曼笙才从刚刚的凶险中缓过神来,一下子甩开了叶申的手说:“原来……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叶申背对着月色,看不清神情。 陆曼笙语气冰冷:“什么运送佛像,什么做场法事,都是你们为了将曾旭从京上偷运到恒城掩人耳目的借口。我不过是你们这个局里面的一个棋子罢了,你们利用我。” “我没有。”叶申否认。 “你不就是计划的执行者之一吗?”陆曼笙退后几步,不敢置信地说,“叶二爷,我在你们眼中是不是像个傻子?我与你们真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我们就不必再来往了。” 叶申拦着她解释道:“陆姑娘,我真的没有。如果不是刚刚的事,我是真心诚意邀请你来华普寺的。你不是我们……我的棋子。” 陆曼笙睨着他,语气轻蔑地说:“你在这儿跟我解释有何用?你将那曾姑娘带到这里,将她送进了鬼门关,还拦着我救她,你心中难道就不会有愧疚吗?” 叶申声音沙哑,语气难掩急切:“那曾旭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他说好会把兵械图交给魏爷,却把兵械图藏在他女儿身上,才让他女儿遭此大祸的。若非曾旭心思狡诈,魏先生本不想杀他女儿的。刚刚我拦着你,是因为若是魏之深知道你知道真相,定不会放过你的。” “呵,难道还要我向叶二爷道谢不成?魏之深就算是想让我死,在二爷面前我也不过是一条不值钱的性命罢了,与那曾姑娘又有什么不同?”陆曼笙冷冷地说。 叶申沉默片刻道:“她终究是个陌生人,在我眼中陆姑娘与她是不同的。” 陆曼笙顿了一下,缓缓道:“我陆曼笙,向来对生老病死淡然处之。可于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得权者来说,害了就是害了。这样的托词,令人厌恶至极。” 陆曼笙转身就走,不知是否因为走路太快,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刚刚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实在是不忍。不过她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气恼叶申的欺骗。 第二日天还未破晓,陆曼笙就准备离开。 既然事已至此,她也不会将昨夜的事说破,只对戴晚清说店中突发急事,自己必须要回去了。陆曼笙也不想去追究戴晚清是否知晓这次法事的内情,她只希望戴晚清不知。 戴晚清得知陆曼笙要离开,不免有些失望,反倒是叶申急急赶来将陆曼笙送出寺院。他本是话多的人,却一路无言地将陆曼笙送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