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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动手,就听身后传来一把温雅男音:“是我。” 这声音是……姬华??? 沈鹿溪更紧张了,幸好这里是她家的地盘,左右四邻都相熟,她只要一张口就能喊到人。 她正要开口大叫,姬华就缓声道:“放心,我不会动你。”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加害之意,姬华主动放开了手:“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沈鹿溪仍是万分警惕,出言便极不客气:“我和殿下没什么可说的,这里永福巷住的都是我家亲朋,只要我喊一声,至少七八家官宦子弟就能看见殿下这般登徒子模样,若殿下不嫌丢人,我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她借着月光,看清姬华身后只站了三四护卫,人数不多,她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姬华倒是微微错愕,随即摇头失笑:“你在宫里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性情,如今脾气也差了不少,到底是跟老六那个狗脾气学坏了。” 沈鹿溪听他一副怀念口吻,心里就犯恶心:“殿下若是来找卑职说这些的,卑职就先告辞了。” 姬华顿了下,微微一笑:“你在老六那里的前程怕也寻常,不若到我这里,他能给你的,我翻倍给你,你不是一直想振兴沈家?让沈家变成世袭的爵位吗?就连这个,我也可以帮你。” 他轻声道:“跟了我,并不算辱没你。” 这是强抢不成改利诱了?沈鹿溪忍不住面露嫌恶:“是卑职配不上殿下。” 姬华又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我比老六差在哪里?” 差在你六弟不惦记我菊花……沈鹿溪在心里默默吐槽了句,又四两拨千斤:“您不差,只是卑职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姬华:“……” 沈鹿溪刚才没有贸然行事,是怕激怒姬华,现在她已经彻底不耐起来,转身就想走。 姬华在她身后喟叹了声:“本来想待你温柔些,看来也不能够了。”他屏退身后侍从,轻笑了声:“老六有头疾这事儿你定然知道,那你知不知道,老六其实是身中了一种奇毒,每回发作起来便会痛不欲生。” 沈鹿溪怔了怔,有些错愕又有些不解地转头看向姬华,不明白他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姬华微微一笑,扔下石破天惊的一句:“毒是你祖父下的。” 他没提沈鹿溪女扮男装的事儿,若是以此事相逼,把她逼的急了,沈鹿溪万一转头把这个秘密告诉姬雍,寻求庇护,他倒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直接点明沈家祖辈和沈鹿溪的恩怨,接下来,就算是让沈鹿溪向姬雍坦白,只怕她也不敢了。 沈鹿溪:“……” 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觉得殿下还是去瞧瞧大夫比较好,我还说前朝皇帝是我干掉的呢,也得有人信啊。”她祖父杀姬雍干嘛?扯淡吗。 姬华见她不信,倒也不恼,轻笑了声:“当年老六去北戎护持父王,你祖父为他的副将,一直也颇得信赖,后来老六莫名其妙就中了那等奇毒,虽没丢了性命,但也久治不愈,在老六中毒之后不久,你那身子一向硬朗的祖父也过世了,而且死因是忧心焦虑致病,这难道不蹊跷吗?” 他轻轻地道:“你祖父很多年之前,在蜀边打仗的时候,曾结识过一位巫医,得到一种名唤‘长青’的蛊毒,无色无味,难以觉察,除了那位巫医,世上再无人能配此毒,当时很多当时名医为太子诊治,都没有明确的研制出解药。” 他缓缓道:“在老六中毒之后,你祖父身边两名最得他信重的暗卫也悄没声的没了,你祖父再一过世,这事情更是再无人觉察,那位巫医的去向更是无人知晓,所以至今没人能为老六解毒。”他看着沈鹿溪:“你若是不信,我那里有卷宗记档。” 沈鹿溪脸色不禁微变,手心沁出薄汗来:“殿下所言未免太过荒唐,我祖父和太子无冤无仇,为何要毒害太子?”她祖父是前几年才过世的,细算下来,确实和姬雍中毒的时间差不多,而且他们家祖籍就在川蜀那一带,她祖父认识的巫医也在川蜀…… 姬华轻笑了声:“你祖父这样的出身寒门的武将,坐到一个降等袭爵的伯爵已经算到头了,可降等袭爵的爵位,三辈之后就没了指望,你祖父焉能甘心?但他若是再往上升,除非立下不世之功。” 沈鹿溪脸色微变,姬华话里的含义很清楚了,她祖父如果还想往上爬,跻身世家之列,除非能立下从龙之功,可朝中已经有太子,他去哪里从龙?只有暗中扶持另一位皇子,等扶持之人登基,他才有可能向上爬。 所以说,如果真是他给姬雍下毒的话,也定然是为了扶持另一位皇子。 她不禁抬眼看向三殿下:“殿下连这等事都知道,当年定然和我祖父关系很好吧?” 姬华却压根不接这话茬,笑的愈发温柔:“知道此事之后,你还敢在太子身边当差吗?”他不紧不慢地问道:“老六那人我了解,他确实是个难得的天才人物,可惜性情狠辣桀骜,对待戕害过自己之人绝不会轻饶,哪怕你祖父已死,你们沈家人却还健在,你猜猜看,他会如何对待你们这些还活着的沈家人?” 沈鹿溪垂下眼,拿出拖延大法来:“殿下总得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姬华仿佛全然不在意她的拖延:“正好这些日子蜀边出了事,我得去那里一趟。”他嗓音轻柔:“别让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