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神仙过的日子
接下来的日子,是贺六浑最安宁,最开心的日子。 一个原因是升官了。 长孙都督的赏赐下来了,给了一百匹绢布。同时策勋一转,爵位已经是云骑尉了。这个可是会到兵部备案的,实打实的军功。职务提升为副犝主,按照段副将的安排,可以管理两个队了,顺理成章的侯景也跟过来了。目前为止,这个家伙对贺六浑表现的是忠心耿耿。抛开后世的评价,这个家伙真的是人才。胆大皮厚心细,有能力有手段,而且心思缜密。 让贺六浑麻头的是两个队主该任命谁?其实他自己心里有人选,只是兄弟情感在,好难取舍。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解决问题的居然是卢长贵。 一次晚上吃饭喝酒时,大伙都在。卢长贵喝多了说了几句话,所有兄弟们都真心赞同。这个问题就解决了。他说的是,我卢长贵最佩服的人,就是老大,这个谁都知道。这个老大,是他为贺六浑发明的词语。我第二佩服的,就是司马子如。这个家伙稳重,细心,一箭解决多少问题。第三佩服的,就是侯景。能帮忙把孙腾救回来,那就是救了我的命。 第二天,宣布队主时,兄弟们自发的敲胸甲,哐哐哐。司马子如还好点,微微笑。侯景就有点挺不住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刚来这个群体,就可以担任队主。所以,他只说了一句:“为贺兄弟效死命!” 还有一个原因是发财了。段副将都发话的,那房子胡大商人真的还是送过来了。虽然只有一进,就是现在北京城最著名的四合院。但那也是豪宅了,尤其是针对这些军户的孩子来说。没有任何商量,几兄弟很自觉的都搬进来了。正对的主卧那三间还是留给了贺六浑,东西厢房六间屋子,卢长贵他们一人一间早分好了。另外两间,就是柴房和饭堂。门前那块,正好是马厩。 除了没有女主人,什么也不缺了。满满当当的一院子都是人。还要什么佣人,自己人都不够住。除了军营跟过来的烧饭的,什么人都不要了。 每天军营的会操,基本上都是以司马子如为主。现在军营里两百人,是非常齐心。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一是团结;二是必须苦练。尤其是鸳鸯阵的作用让所有人都明白,会一个阵法,就多一条命。训练的刻苦与强度是空前未有,内容繁多。骑射的本领也是必须学会,骑阵的学习也是必备,马上百步之内十箭九中的最基本的合格饭标。 弩箭的操作也是每个人必修课,这个课程是侯景的强项。现在的他,归属感很强。训练起来,比司马子如还狠,搞出来一个什么30步弩箭射进钱眼,活活把一大堆人折腾的都成了斗鸡眼。 贺六浑的大度和风度,众人倾心。这个时候他扮演,就是八面佛。到哪里都是笑眯眯,问候安慰。其实,所有人都明白,真想在乱世保住命,还有个前程,就是一定要跟对人。 有一点是所有人没有办法理解的,就是贺六浑每个人发了个斗篷。还是白色的。既然犝主喜欢,那就穿吧。很拉风,一袭白袍可以遮盖掉里面不同新旧不同档次的铠甲,显得非常整齐。 贺六浑队在集训展示时,一片的白色。围观者多了,都很讶异,觉得非常神秘。加上原来有点贺六浑的神神怪怪的传说,于是白袍军的说法,就慢慢开始了。 训练的过程中,贺六浑和兄弟们有过一次对话。话题是侯景挑起的,就是关于认字的问题。因为他实在是一个字不认识,而贺六浑居然要求每个什长伍长必须每天认字五个。不然就不给饭吃,这是比普通士兵还要更苦的事情。 “兄弟们,我们都是过命的情义。”贺六浑现在越来越懂怎么说服人了,也就是侯景说的,这就是将军的料。开篇先拉拢人,然后再说主题。 “你们认得这本书吗?”贺六浑一挥手里的《太白阴经》,不用问其实也知道,只有这本书认识他们。 “你们都听过孙子兵法,都知道曹操、司马懿用兵神奇。兄弟们,我们是一辈子做个士兵,最后战死疆场,还是能够自己管兵,懂得军法,懂得战阵。以后某得一个真正的前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是难一点,但是想想以后,你知道的比别人多,机会也比别人多。每个人建立一个万世不易的家族也不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贺六浑也有点小激动。 “本朝以前,多少王朝,多少帝王出现,短的两三年,长的十几年,都是昙花一现。而那些真正的强者是家族,一个个世代传承的家族。哪个皇帝上来都不敢轻易动。就像尔朱家族,我们难道不可以成为这样的家主吗?” “光靠刀子,可以杀出一个前程。但是绝对不可能传承下去,只有认字把自己乃至后代提升起来,才可能真正的王道。我们兄弟们都是最底层,知道要靠刀子靠战功才能改变命运;但是,怎么可能保持这些战功,真正成为一个世家大族呢,只有靠认字。我们真正被别人轻视,不是因为刀没有别人锋利,马没有别人快,心没有别人狠,这些都不是。是因为我们根本不认字,没有文化,什么都留不下来。” ” 是想一时痛快,还是想立一世乃至万世的家族,你们自己看着办。“接下来的日子,贺六浑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因为他看见这些年轻人眼里都有火焰,特别是司马子如和侯景。那才是一个人真正的动力! 贺六浑想起一句话,那是海伦 凯勒有这样一句非常形象而生动的话:quot;当一个人感觉到有高飞的冲动时,他将再也不会满足于在地上爬quot;正是有了远大的理想,正是有一种信念,她接受了生命的挑战,创造了生命的奇迹她,盲聋哑集于一身的弱女子竟然毕业于哈佛大学,并用生命的全部力量奔走呼告,建起了一家家慈善机构,为残疾人造福,被评选为20世纪美国十大英雄偶像理想和信念像熊熊燃烧的烈火使她才走出黑暗,走出死寂,理想和信念像巨大的羽翼,帮助她飞上云天 从某种意义上说,人不是活在物质世界里,而是活在精神世界里,活在理想与信念之中对于人的生命而言,要存活,只要一碗饭,一杯水就可以了;但是要想活得精彩,就要有精神,就要有远大的理想和坚定的信念理想信念使贫困的人变成富翁,使黑暗中的人看见光明,使绝境中的人看到希望,使梦想变成现实 除了去军营会操之外,贺六浑剩下的时间都在开善寺。 做什么,你们还不明白吗? 一方面是继续被淡然和尚虐待。但是经过这次战阵的厮杀,贺六浑也开始有点体悟,增强了信心和勇气,觉得到了突破的边缘。回来第一次与淡然大师对战之后,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与视野比前面提升很多,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易筋经》中的第二个肉力阶段,力量增加一个等级,出拳带风,击破沙袋不是问题了。除了侯莫陈能扛得住贺六浑的击打之外,其他人已经怕他了。 贺六浑感觉自己的皮肉厚实很多,一股劲过来,轻易的刀具砍不上痕迹。这才是真正的好功夫啊。用在骑射上,现在可以拉开两石远弓。这已经是猛将的标准了! 让贺六浑郁闷的就是,淡然和尚怎么也不肯把这些技术教给其他兄弟。最多是他自己来传授,真是多余。不变成我是师傅了吗?切。想不明白就不想,先让兄弟们来学。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只有侯景和司马子如能跟得上节奏,其他人变化不大。 开善寺里面第二件事,就是陪美女聊天了。两个美女也怪,几乎每天都来开善寺。说是来上香,基本上都待在后院,要不看贺六浑与和尚练武,要不就一起玩点小孩子玩的游戏,居然是投壶。 投壶既是一种礼仪,又是一种游戏。《左传·》载:“晋侯以齐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壶。”投壶礼举行时,宾主双方轮流以无镞之矢投于壶中,每人四矢,多中者为胜,负方饮酒作罚。在两国诸侯宴饮中也举行投壶,可见,投壶在春秋时代已成为一种正规礼仪。依照贺六浑的水准,这样的游戏就是虐待美女们。想怎么投,怎么投,百投百中都可以。寺庙不准饮酒,于是以茶代酒,结果这些美女被灌的半死。 美女们?当然是美女们,两个美女,加两个秀气的侍女,名字还好听,秀秀和阿莲。真的是太爽了。 玩腻了之后,然后就是下围棋,这个居然是尔朱云的强项。贺六浑居然至少有十子以上的差距,每次被虐死。才女也疯狂啊! 一次说到跳舞,居然娄昭君还会盅碗舞。这个舞蹈以舞时用酒盅和碗为道具得名。舞蹈时舞者双手各捏一对酒盅,利用当中空隙碰击出悦耳的节奏为伴奏,头顶一碗或数碗,舞时头部与颈部保持相对稳定,形成端庄文静的姿态。想象不到昭君美女,头上居然可以八个碗,坐、蹲、跪、立而舞, 前俯、旁倾、后仰或环绕,揉肩、耸肩、碎抖肩、提腕、压腕、绕碗等交替并用,就是不掉下来。舞姿舒展,造型端庄,让人看了有种圣洁的感觉。 至于尔朱云的舞蹈技术,昭君说不用看,什么意思? 还有就是被拉出去看庙会。本朝佛寺都在节日期间进行百戏演出,《洛阳伽蓝记》说,景乐寺举行法会时,“召诸音乐,逞伎寺内。奇禽怪兽,舞抃(bian)殿庭。飞空幻惑,世所未睹,异端奇术,总萃其中。剥驴投井,植枣种槐,须臾之间皆得食。士女观之,目乱精迷”。其社会功能有点像现在的游乐场。隋唐时,寺庙百戏演出更盛,除跳丸、吞刀、吐火、旋盘、觔斗等杂技外,还包括《踏谣娘》《五方狮子》《龙王下凡》等歌舞戏以及参军戏、杂剧等民间新兴的艺术形式。 再就是去骑马。这个时候更能够看出女孩子的天性,在草原上玩的都快疯了,赛马,烤肉,歪歪扭扭这个骑射,想做什么做什么。奇怪的就是,昭君居然再也没有唱那天的歌。 感情都是玩出来的,现在三个人真的是越来越熟悉了。 虽然贺六浑心里还是有阴影,毕竟门当户对这件事是真的。看过古代的门就知道,“当”是门口的石狮子,“户”就是门框的两个木柱。过去社会是分等级的,不同等级的人家,门口石狮子的大小不一样。门框的木柱多少也有讲究,等级越高,门框的木柱就越多。过去男婚女嫁要等级相同,委婉的说法就是门当户对。 但是,最清醒的淡然大师也怪,从来不说两个美女是不是来多了,或者提醒贺六浑要注意影响之内的话。总是一种慈爱的眼光看着三个人玩,怎么有点跟父亲一样的感觉。对,就是!一边笑,一边棍棒从不留情。 1、 一石等于一百二十市斤,即一石等于60千克,这本来是说重量的,但用在弓上,那就是说把他拉成满月要的力量,就等于把弓绑在树上,用个弹簧测力计拉它的弓弦拉成满月的力。但提东西和拉弓又不一样,提东西主要靠的是肱二头肌和胸肌,而射箭又不一样。不过能开三石之弓的自然是臂力超群的人,像黄忠力能开二石之弓,吕布没说,但他辕门射戟少说也在二石以上,并且提纪灵如提童稚,自然力大。而李广(广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视之石也。因复更射之,终不能复入石矣。广所居郡闻有虎,尝自射之。及居右北平射虎,虎腾伤广,广亦竟射杀之。《史记·李将军列传》)至少也能开二石之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