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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小姐。”方联樗再次向安念熙道谢。 安念熙摆摆手,坐到桌子旁,叨了句:“赶了半天路,口好渴。” 方联樗忙上前倒了一碗茶给她,安念熙见农庄的茶壶茶碗粗糙。茶水更不是什么好茶水,不由皱了眉头,道:“这茶哪是人喝的?你这两日呆在农庄就是喝这个茶?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待亏你?” 安念熙娇小姐脾气上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方联樗恭谨道:“联樗只是个小厮,能得一隅安身之所就已心满意足,只是大小姐金枝玉叶,农庄恐没有能供大小姐喝的好茶……” 安念熙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咱们说这个。” 安念熙拍拍桌上那一摞高高的书。方联樗皱起眉头,不知道安念熙言下何意。 安念熙得意道:“联樗,我想过了。因为你的身份就是个小厮,所以无论是谁都可以随意讨了你去使唤,祖父祖母也不敢说个不字,这回是八皇子。下回可不知道是谁,所以我决定了……” 安念熙扬了扬下巴意气风发的:“我准备让你呆在农庄用功苦读。他日大比之年,若能考个一官半职,你可就平步青云,鲤鱼跃龙门。从此翻身不再当奴才了。” 安念熙说得满脸生花,方联樗却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安念熙为他描画的前程很美,可是太不实用了。 他是假死的皇宫七皇子。且是娘亲与侍卫私通生下来的孽障,他逃命天涯为的就是远离皇家。远离死神,安念熙却让他用功去考功名,还学鲤鱼跃龙门吗? 方联樗哑然失笑。 安念熙有安念熙的心思,自己爱慕方联樗,希望将来能嫁他为妻,莫说祖父祖母要她入宫为后,就算没有这个苛刻的要求,她与他也是身份悬殊,门不当户不对,注定鸳梦无痕。 可是要是方联樗不是下人,不是小厮,不是乞儿,而是天子门生,那就另当别论了。 京城之内,多少豪门富户是招赘了那些出身贫寒却是状元及第的书生做女婿的? 为什么那些人家的千金可以,她安念熙就不可以? 说什么入宫为后,这都是祖父祖母的臆想,又何尝现实? 自己为何不能一边与祖父祖母斡旋,一边未雨绸缪安排方联樗的前程呢? 等到有朝一日时机成熟,而方联樗已经有了一官半职,出身不好又怎样? 英雄不问出处,不是吗? 安念熙在心里打着她的如意算盘,却见方联樗神色平静,丝毫没有激动,她问道:“联樗,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方联樗一怔,这倒是个好借口。 他点头道:“大小姐知道联樗驽钝……” “你不要妄自菲薄,联樗,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我对你有信心。” 安念熙起身走到方联樗跟前去,灼灼地看着他,鼓励道:“有道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用功,没有考不上的功名的,更何况还有我帮你。” 届时,她求母亲托人走走关系,或者直接找外祖家帮忙,替方联樗弄个一官半职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方联樗不愿意在面上与安念熙多争执,他留在农庄是为了等花畹畹的消息,所以便假意应承了安念熙:“大小姐的美意联樗心领……” “不能光是心领,心动还要付诸行动!” 方联樗只好道:“联樗谨遵大小姐教诲。” 说着,深深一揖。 安念熙喜出望外:“联樗,我真是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方联樗看着安念熙发光的美颜,心里不由有些不安和愧疚。 何德何能,得大小姐如此垂爱啊! 可是自己的身份…… 自己是个死刑犯,且是个在逃的死刑犯,如何配得上大小姐深情厚爱? 方联樗看安念熙的目光更加愧悔,安念熙却热情上前挽了他的手臂,道:“联樗,不要颓丧,未来是很美好的,不管多困难,我们都可以去争取的。” 方联樗眸子一暗,他还有未来吗? 他和他的娘亲还有未来吗? “联樗,你陪我去外头走走吧,这山野郊外的风景真好。”安念熙热情地拉了方联樗出门去。 哪里是山野郊外的风景独好?不过是赏景之人今天心情热别好而已。 ※ 刘清老家,刘香秀拿一把椅子放在猪圈外,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另一只脚翘上一旁的大水缸,嘴里磕着瓜子,一边看着那个提着水桶走得东倒西歪的少女,一边骂咧咧道:“动作利索点,到了这里,就得听姑奶奶我的,难道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国公府的小姐吗?” 难道我不是? 安念攘心里委屈,可不敢应声。这一段时间实在是被刘香秀这个小祖宗给作怕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水桶里装着刚煮好的猪食,猪食的味道难闻极了,安念攘屏住呼吸,一脸痛苦。 “动作快点!你是死人哪!”刘香秀呵斥。 安念攘只好加快脚步,可是人小力微,木桶太重,一不小心就被打翻在地,那猪食都是刚出锅的,沸热着呢,溅到安念攘身上,安念攘立即被烫得鬼哭狼嚎。 可是更令她惨叫的是刘香秀的鞭子。(未完待续。) ☆、第124章 暴打二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