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跟我说话!_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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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个显然是被他连累得两个人都没进去的微信群,于笙才升起来的念头骤然消散,没好气扫他一眼:“你还有人气——” 他的话音顿了下。 那天看到的那个帖子忽然就又从记忆里翻出来,跟着靳林琨认认真真折稿子的动作一起,明晃晃地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 于笙放下笔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翻出手机,又点开了那个论坛。 他搜索到那个帖子,按着记忆里的页数楼层点回去,又找到了那张付费才能看的照片图楼。 付费挺麻烦,要安装论坛专属的APP,注册充值,还要答题激活用户号。 于笙耐着性子一步步做完,充了一块钱进去,终于点开了那张隐藏的照片。 照片里的靳林琨看起来比现在年纪小一点。 穿着省重点的校服,肩膀被人亲热地勒着,跟一群人一起站在教学楼前,笑意明亮,眼睛里映着太阳的光。 于笙蹙了下眉。 他看了一会儿那张照片,想要退出去的手顿了下,迟疑一阵,按上截图。 弹出框立刻跳出来:想要截图吗?想要收藏这张照片吗?充值18.8,立刻尊享会员权利,专享收藏高清无|码原图,心动就在这一刻! 于笙握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坐了三秒钟,退回主界面。 然后毫不犹豫地删掉了这个垃圾圈钱APP。 作者有话要说: 笙哥:呵:) 十秒之差!扼腕! 只好再抽两百个红包了。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宛如大型网友奔现面基交流会的自我介绍一直持续到了天黑。 身边埋头学习的舍友忽然开始摆弄手机,怼屏幕怼得似乎还很用力。 靳林琨以为他在打游戏,一度试图凑过去帮忙,被按回自己的座位,手里又多了支不速干的两块钱中性笔。 “不怕摔。” 于笙语义简短,手里的笔转了一圈,停在指间:“手快点,别走神。” 靳林琨有点惊讶,攥着那支笔愣了一会儿,扬扬眉峰,镜片后的黑眸忽然带起点笑意。 他原本还有点懒散地挂在椅子上,这会儿却忽然撑着胳膊,挺认真地坐直了,按着指导重新夹住了笔。 于笙也不知道转笔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教的,尽力总结出几条心得:“……明白了吗?转起来就行了。” 靳林琨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难得坐得直,手腕搭在桌沿上,夹着笔找了找状态。 于笙抬起头。 靳林琨垂着眼睫,肩背线条清晰流畅,颀长冷白的手指微曲起来,那支不起眼的水笔在他指间轻轻晃荡。 仿佛莫名多了某种漫不经心似的吸引力。 于笙忍不住皱了皱眉。 肩宽手好看的人真是挺烦人的。 于笙断然结束了短暂的友情授课,挪开视线,埋头回去准备继续刷题。 才翻开练习册,那只挺好看的手就忽然忙乱地一捞。 没捞住,笔又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 回了宿舍,靳林琨还在惦记转笔的事。 于笙翻了一下午,已经把那本练习册整个刷完了,扔回给他,去洗手间洗手。 靳林琨接过来,还在不气不馁地倚着书桌一遍遍继续尝试,自己给自己安慰打气:“没关系,这个大概需要慢慢练习……” 于笙往手背上挤了一大坨洗手液,用力搓了一阵,总算洗掉了那个在手背上待了一下午的黑点。 他想说这个天赋和悟性基本就不用再练习了,话到嘴边,还是没出口。 “……可能是笔的问题。” 手上全都是泡沫,于笙拿手腕顶了下水龙头,探到水底下冲干净:“回头我找根转笔专用的。” “这个也有专用的?”靳林琨挺惊喜,“能发挥出我的技术吗?” “不能。” 于笙擦了擦手,啪地关上洗手间的灯,面无表情:“专业的没水,不会在我手上再点第二个点。” “……” 学神的成长经历里大概没什么事是做不成的,这件事的失败对靳林琨的打击挺大。于笙简单吃了点东西,洗漱过上床躺下的时候,还看见他电脑屏幕上静音放着转笔的视频教程。 于笙躺回床上,没急着睡,枕着胳膊整理今天的思路。 重新回到久违的学习状态,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适应。 他刷题的习惯和别人不太一样,从来都是看完题目直接看解析答案。同一个类型的题看个三五道也就差不多记住了,再看到类似的也就直接能默写出解题过程套进去,有实在太难太复杂的,才会额外多刷到十道往上。 虽然记忆力比一般人多少强点,记起来并不费力气,于笙也依然需要额外花时间,把这些都按顺序整理好,才能不至于被乱糟糟的记忆弄的头昏脑涨。 寝室里很安静,靳林琨这两天已经适应了他的学习习惯。没出声,靠在椅子里,一页一页往外撤于笙夹在练习册里的算草纸。 算草纸已经写满了字,却依然很干净,倒更像是份精心整理的笔记。 于笙对题目的耐心其实很高,哪怕再基础的题目,也依然能忍得住不跳步,每个得分点都规规矩矩地列出来,字迹也结体严整,只在笔锋里透出一点隐约的清峻锋芒。 就是写的有点太详细了,居然连(1分)这种都一块儿给默写了下来。 靳林琨边撤边不自觉地看:“这种地方也得一分?不写扣吗?” “扣。” 于笙正好整理完思路,起身倒水喝:“跳步,写对答案也扣。” 靳林琨有点诧异地扬了扬眉,点点头,继续一张张看他的算草纸:“怪不得我分总是不满,太黑了……” 于笙兑了杯温水,一口气灌下去,看了他一眼。 靳林琨做题实在太快了,控制不住思考的速度,自己回头都未必能把过程完整写下来。在不全是选择的正式考试上,反而不是那么占优势。 算草纸上的笔迹比习题册上容易看进去得多,靳林琨看得快,没一会儿已经扫完了大半本。 他一边忍不住点评步步是坑的琐碎得分点,一边还是很认真地把拿出来的算草纸都整整齐齐摞到了一块儿,看起来还很打算待会儿拿个文件夹收起来。 于笙皱了皱眉,抽走那摞算草纸:“这东西有什么好收的。” 靳林琨手里一空,抬头:“不是给我的吗?” 他坐在台灯里,整个人的气质都被暖黄色的灯光软和下来一点,莫名和那张照片一瞬隐约重合。 于笙很短暂地一停,不为所动:“看完了没有?” 靳林琨很诚实:“看完了,但是——” “看完了就行了。” 于笙把那摞算草纸抽出来,随手卷了卷,扔进书桌角落:“瞎写的,你别什么都收着。” 靳林琨没拦住,手抬了下,扬起视线。 刚洗漱完没多久,于笙头发还有点儿潮,套着件干净利落的半袖,少年异常明朗干净的气息压都压不住地透出来, 靳林琨忍不住抬了下手,走到一半又绕回来,轻轻摸了把鼻尖,笑笑:“谢谢。” 他很坦诚,靠在椅子里抬头看他,神色甚至还有点认真:“看完一遍,思路明确多了。” 于笙看着他那只手,忍不住皱了下眉。 他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没说话,放下杯子,转身回床上躺下。 顶灯没开,只在靳林琨桌上开了台灯,光线走到中间就差不多暗下来了,这一半寝室都拢在安静的黑暗里。 靳林琨当他困了,翻书的动作又放轻了点。 “没事。” 于笙一只手挡着眼睛:“弄出点声,什么都行。” 靳林琨微怔:“你不睡吗?” 于笙静了一阵。 “睡。” 他侧了侧身,转向墙面:“所以弄点动静。” 靳林琨桌面上轻轻一响,那本书被放下来。 于笙躺了一阵,脑子始终静不下来,只能又从记忆里把今天看的东西提出来,重复着再默背了一遍。 身后的声音确实多了点,脚步声,轻微的磕碰声,挪椅子的声音,安静又清晰地响在不大的空间里。 于笙阖上眼,正准备再背完最后一页就睡觉,台灯的一点光芒忽然亮起来。 靳林琨捧着书,在他床边坐下了。 于笙:“……” 于笙转身:“不用这么大动静。” “我刚才试了,坐这儿正好挡光。” 靳林琨显然认为这样挺合适,诚恳建议,抬手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发:“聊会儿,你困了就睡。” 于笙被子下的肩背微微一僵。 他一动不动地躺了一阵,稍微转了个身,侧过来对着他。 靳林琨的手还停在他头顶,这样一动,倒像是按着轻轻揉了两下。 “去年有段时间,我忽然觉得学习没意思,就去了青训基地,试了一年电竞。” 靳林琨收回手翻着书,借着灯光,继续看剩下的算草纸:“后来发现还是学习比较容易,就回来了。” …… 考虑到这人转笔的技术,于笙其实不太信。 但靳林琨说得实在太认真,于笙看着灯下那一片影子,静了一会儿,也就随口配合了一句:“什么水平?” 靳林琨顿了顿,采取了个比较委婉的侧面烘托手法:“打游戏的时候,有人以为我是代练。” 于笙没忍住,笑了一声。 “真的。” 靳林琨很认真:“我上的是我自己一年前的号,实力提得太突然,太拉仇恨,前一阵还老有人追着要打我……” 他还在一页一页翻着,忽然摸到了页手感不太一样的,下意识往灯下侧了侧:“这是什么?” “嗯?”于笙确实困了,意识已经模糊到一半,又被堪堪拉了回来。 他揉了下眼睛,才想起来:“基础信息表,帮我放桌上就行。” 靳林琨答应一声,没忍住,又看了一眼那份基础信息表。 表格已经填到了最末尾,估计是填完了,但父母栏和下面的紧急联系人都是空的。 “别瞎想,我爸妈还在。” 于笙猜到他在想什么,出声打断:“他们俩电话我忘了,放我桌上吧,回头查完了一块儿填。” 高中生出什么事都是优先找家长,要是填了父母,紧急联系人一栏空不空都一样会照着打电话。 于笙在三中填了几回表格,就长了记性,索性一块儿空着,终于再没了那么多麻烦事。 他填完表格直接塞进了练习册里,后来就忘了拿出来,没准备让靳林琨看见。 靳林琨没说话。 于笙掀了下眼皮,撑着胳膊,准备起来自己拿。 才坐起来,靳林琨却已经把那本练习册一合,放在了于笙的枕头边上。 于笙皱眉:“干嘛?” 靳林琨按着他躺回去,撩着被子替他盖上。 他顺手摸了支笔,俯身下来,垫着练习册在表格上龙飞凤舞填好一串数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种东西没那么麻烦,填我就行。” 靳林琨最后一笔落定,借着灯光,侧过来把表格给他看:“记我电话,我电话好记。” 灯光有点晃眼,于笙不自觉眯了下眼睛。 靳林琨镜片后的黑眸微弯,掌心覆上他颈后,揉了一把:“行了,下回我就是你紧急联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琨神,一个慈祥,细心,当定了爸爸的男人。 今天下雪了,瑞雪兆红包。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当了这么些天的舍友,于笙其实已经差不多能分辨出来,靳林琨什么时候是真想关心人的。 但他依然想不明白,这人怎么能把这么体贴的一件事做得这么慈祥而欠揍。 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在靳林琨头顶看到了模糊的父爱光环。 …… 在隔着被子抬腿,不轻不重把人踹回椅子里之后,于笙才意识到那个光环可能是他脑袋后面那盏台灯晃的。 靳林琨很讲究礼尚往来,不光帮他填好了表格,还很利落地翻出了自己没来得及细看那张,垫着练习册,把他的电话也抄在了自己的紧急联系人上。 床边没有桌板,于笙躺回去,他就趴在于笙枕头边上,扫一眼手机,往纸上抄存好的号码。 于笙闭着眼睛。 靳林琨写字不算快,笔尖划过纸张,传来异常清晰的沙沙声。 “行了。” 靳林琨对这个操作挺满意,手里的笔以分解的慢动作挺潇洒地转了一圈,特意提前嘱咐他:“找不着我的话,就去墙后那家网吧。” 于笙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找他的情况,往里挪了挪,眯着眼睛扫了眼那张纸。 灯光从靳林琨身后钻过来,有点晃眼,他们两个的姓名电话被填在了彼此的那一栏空格里。 不大的表格被撑得满满当当。 “挺好的。” 于笙打了个哈欠,把被往上抻了抻:“你考没考虑过,将来的某一天咱俩都没起来床,他们需要一起找咱们两个的可能性?” 靳林琨:“……” 无解的循环以靳林琨坚持自己不会起不来床作为了最优解。 看得出于笙确实已经困得厉害,靳林琨把那两张表格夹进练习册,拎起凳子回了自己的书桌,顺便帮他关了这一侧的灯。 光线暗下来,屋里重新响起轻微细碎的响动声。 于笙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乱糟糟的念头忽然都有条不紊地安顿下来。 很多画面都淡了,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像是暖黄色的光。 于笙往枕头里埋了埋,重新闭上眼睛。 这次他没多久就睡着了 那份基础信息表过了三天才收上去。 就像靳林琨说的,这种信息表确实大都没什么人看,交上去也就石沉大海,没见到任何后续的动静。 倒是七组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起因是有外组的人抢七组专属的夜间学习洗手间。 于笙在听到这个起因的时候莫名被震了下,难得停下了刷题的进度,抬头:“什么洗手间?” “夜间学习专用洗手间啊,四层的一直是咱们组的,本来就没位置了,他们居然还拿水桶占座!” 正在激昂演讲的男生没留意是谁问的,答了一句,义愤填膺:“大家先来后到,每次我们都是一洗漱完就早早过去,凭什么他们这么坏规矩?” “好了好了,夏俊华,你也先别这么激动。” 七组组长坐在中间,揉着额头:“我们先去谈判,看看他们的态度,谈不下来再说……岑瑞,你那儿有没有什么进展?” 角落里戴着眼镜的瘦小男生飞快按了几下手机,推推眼镜:“占咱们地方的是二组的,我回头能把名单照片搞过来……” 一群人凑在一起群策群力,孔嘉禾被挤到边上,有点融入不进去,磕磕巴巴地劝:“万,万老师说了,咱们要劳逸结合——” “劳什么逸,老万敢说你也真敢信,你是不是大H中出来的?” 于笙前排的男生拍他脑袋一把,扔下书撸着袖子凑过去:“二组我知道,有几个跟我一个学校的,不太好对付,得智取,你们听我说,至少得准备三套方案。” “……” 于笙放下笔,转头想问问靳林琨一般高中优等生的正常状态,看着对方眼里不差多少的震撼错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朋友。” 靳林琨比他先没忍住,胳膊肘碰了碰他,压低声音:“我一年没回来,不太了解,这届新高三这么有激情了吗?” 于笙这才想起他其实也不熟,摇摇头,又往前看了看。 老万的方法似乎确实挺有效,七组同学们显然在那次组活后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一群人分工协作,摩拳擦掌地商量了一通,很快做好了周密的计划,准备去和敌方小组谈判有关洗手间使用权的事了。 晚自习还没开始,一群人呼啦啦涌出了教室。 几个女生没有洗手间相关的困扰,也被这种莫名的号召感激励着,未雨绸缪地跟出去帮忙。 孔嘉禾一个人也没劝住,进退两难地在门口来回看了看。目光飘到教室后面仅有没动的两位大佬身上,本能地一僵,终于也战战兢兢跟着出了门,在外面轻手轻脚把门合上了。 于笙放下笔,仔细回想了整件事。 三中是有认真学习的学生,可也没到认真这种程度。 对于学霸们来说,抢学习的场所这种事,大概更靠近他们球场被人占了之后回来找场子。 靳林琨垂着眼睛,手里夹着支笔,没在看面前那本竞赛题,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笙总算理顺了逻辑,坐起来,碰了下他的胳膊。 没等说话,靳林琨先出了声:“于笙。” 他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于笙怔了下,转过来:“干嘛?” 靳林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错,那支笔转了大半个圈,依然没落回指间,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你说。” 他没去捡那支笔,语气挺平静,嗓音落在空空荡荡的教室里:“交朋友——有意思吗?” 于笙蹙了下眉。 他没说话,探过胳膊,从靳林琨胳膊边上拿过了那支笔。 然后又把自己的笔帽拆下来,套在另一头当配重,在手上试着转了转,递还过去。 靳林琨扬扬眉峰,看着那只拿着笔直直递过来的手,半晌轻轻笑了:“多谢。” 他看起来已经并不打算再问了,那点突如其来的异样被敛回去,重新带起一如既往的懒散笑意。 “我不知道。” 于笙等着他接过去,忽然出声,回手合上那本练习册:“我跟好学生也不太熟。” 靳林琨怔了下,失笑,点点头:“行了,看书——”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被于笙扯着手腕站了起来。 攥在腕间的手修长干净,松松圈着,没使什么力气,偏偏又好像挺难挣得脱。 靳林琨跟着他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有点疑惑:“于笙?” “不知道就试试。” 于笙拉着他往外走:“又不花钱,没意思就回来,赶紧陪我学习。” 靳林琨其实提过不少次陪他学习,于笙自己提起来还是第一次。 少年语气有点冲,硬邦邦的,莫名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那只手不由分说扯着他,拉开门,出了教室。 靳林琨被他一路拽着,居然忘了停下。 各个组的活动室不一样,晚自习的教室都是挨着的。 绕过条走廊,闹哄哄的一群人就出现在了拐角的教室门口。 谈判的过程不算很顺利。 二组坚持洗手间是公共财产,见者有份,大家都有权利使用。 七组退了一步,提出把那几个水桶挪走,公平竞争先到先得,也依然没能达成共识。 “……” 于笙在后面听着,忍不住用力揉了揉额头。 靳林琨站在他身边,之前那点难得反常的状态已经不见了,重新恢复了一贯漫不经心的懒散,还很有兴致地低头跟他说话:“朋友,我听说你在三中的时候,有人约架经常会帮忙镇场……” 于笙面无表情:“传出去怎么说,我替厕所争夺战镇场子?” 靳林琨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迎上于笙视线,轻咳一声堪堪忍住:“我的错,我不笑了。” 于笙听着这帮学霸引经据典地激烈辩论,头都有点疼,抬手按着太阳穴:“哪个厕所?我能直接去帮他们把那几桶水顺窗户扔出去吗?” “不行,现在已经不是那几桶水的问题了。” 靳林琨耳力很好,跟他说话的时候也在分心听那些人吵架,抱着胳膊指指人群,尽职尽责给他转播:“现在是两个组尊严的问题,他们在商量对决的方式。” 于笙:“……” 于笙:“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用打架解决问题。” 靳林琨点点头,仔细听了听:“他们目前定下了魔方、数独和俄罗斯方块,准备用概率均等的抽签来确定人选。” …… 于笙郑重考虑起了要不要从这里夭折掉带领舍友交朋友的脚步,现在就回去继续学习。 “再看看,挺有意思的。” 靳林琨看起来已经完全开始感兴趣了,抬手拉住他:“签上写的是编号,说不定就抽到你呢……” 于笙随口否认:“不可能——” 于笙:“……”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不好,看了一眼面前还不明状况的靳林琨,深吸口气,吐字清晰:“抽我的话,下一个是你。” 靳林琨挑挑眉锋:“?” 于笙盯着他,舔了下虎牙。 七组组长抽出了三个纸条,拍在二组组长面前,气势汹汹地抢过了对组抽出来的三张纸条,一张张展开。 两伙人迫不及待地探着脑袋去看。 …… 整个走廊一点点地、不动声色地,彻底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间厕所引发的血案·同归于尽式翻车法第二弹。 我们笙哥可以翻车,但我们笙哥必须拖一个一起下去。 —— 悄悄放一发系列文预收→《不能再打了!》 【两个24k真校霸努力乖巧,试图骗个对象回家的故事】 林间一直以为自己的新同桌是个老实人,心里只有学习,小身板一推就倒,近视至少七百度。 时亦一直以为自己的新同桌是个斯文人,待人和气友善,从不吵架生气,讲道理至少八百字。 下课后,林间摘下眼镜,攥着时亦被故意改错扣分的竞赛卷子,径直推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时亦摘下眼镜,拎起球场上犯规肘击林间的体育生,一把抡进了操场后面的沙坑。 *少年多无畏,不和光,不同尘 *是两个好孩子 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戳开作者专栏收一发呀!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非常抱歉,自此章开始为vip章节。请登入xet阅读后续精彩内容 第1章 第一章 早上七点。 于笙用力揉了揉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从裹成一团的被子里挣出条胳膊,摸索着往下一拍。 聒噪个不停的手机终于消了音。 天才亮,屋子里还很昏暗。 窗帘拉得不严,刺眼的光线勉强挤进来,在地板上歪歪斜斜地落下一道。 手机又坚持不懈地响起来。 系统自带的来电提示音。音量贼响,还带震动,嗡嗡嗡嗡嗡响个不停。 大有不接电话就要一直震到地久天长的架势。 于笙半闭着眼睛,艰难地从睡意里挣扎出来,捞起手机按下接听。 “笙哥!来学校啊!” 通话界面一出,电话里立刻钻出个震耳欲聋的大嗓门:“七点了!你在哪呢?天都亮了……” 于笙扑棱坐了起来。 多年踩点进校门的强大本能迅速接过了身体的控制权,于笙一把甩开手机,扯了件半袖囫囵套上,一口气灌了大半杯水,正要从跳下床,目光忽然停在刚撕掉一页的日历上。 7月16号,星期五。 暑假第三天。 “……” 于笙抓起手机,咬着牙根吸凉气:“你大爷!放暑假了!” 昨天游戏遇上了个疑似代练,顶着个白银连赢了十来局。他一看不惯就出手打了个小通宵,到现在脑袋都还涨得像是装了一桶浆糊,一晃就绞着闷疼。 本来计划今天补个囫囵觉,结果才七点钟,居然就被一通电话活生生拽了起来。 “是放暑假了啊,今天加了个考试,笙哥你忘了——八点开考,提前半小时进场,全市统考的那个!” 大嗓门显然没能体会他的痛苦,还炸雷似的在他耳边响着:“他们看名单了,听说这回靳林琨也来咱们学校考!就回回统考拿第一那个学神!去年都等着他拿省状元,结果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休学了……” 学神的传说一直流传在整个A市的各个高中间,电话里的声音越说越激动,絮絮叨叨个不停,大有忽然受到激励要洗心革面从此扎进知识海洋的架势。 于笙头疼得厉害,抬手遮住眼睛,把手机挪得远了点,整个人一点点从开天辟地的混沌里揪出来。 是有这么回事。 明明期末考试都考过了,不知道上面抽的什么风,忽然又组织了个全市统考。 机考,九科联考,一千道选择题。 还特意把学生打散,不嫌麻烦地分了考场划了片区,全市大排榜当场出分。 迅速成功激起了A市几所高中之间始终暗流汹涌的杀气。 于笙打了个哈欠,按着太阳穴倒回去:“不去。” 他倒在床上,一手挡着眼睛,全心酝酿着刚被驱散的睡意:“反正都不会,旷了算了。” 一千道选择是会活活做死人的。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睡个回笼觉有意义。 于笙虽然不虚熬夜,但向来也挺注重养生,凌晨三点睡也一定要睡足八个小时,为了这个还锻炼出一身靠着走廊罚站打瞌睡的精湛本事。 像学神学霸争锋这么无聊的事,他一点都不打算跑去瞎掺和。 大嗓门重重叹了口气:“谁想去啊?还不是老贺说的!可以瞎答,但是不能旷考,不然教务处就要直接给家长发短信,不然我打死也不来……” 于笙挪开了手。 他撑着胳膊坐起来,按了一会儿太阳穴:“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放假前——” 大嗓门想了想,一拍大腿:“对,就是你被地理老师拎到走廊睡觉去那天!” 于笙:“……” 老贺是他们班主任,叫贺建国,五十出头的小老头。和一群总分加起来不如实验班一个零头的学生们相处得很融洽,说起话来也没有一般老师严肃的架子。 偶尔还会帮他们透个风放个哨,给出点很准确的小道消息。 老贺说要发短信给家长,那就一定是会发短信给家长。 说不定还会附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成绩单、期末评语,再加上一段不知道从哪儿下载来的家校携手双赢未来的宣传词。 于笙在床上坐了一阵,深吸口气,抹了把脸:“行了,蹲着接驾。” 大嗓门立刻兴奋起来,扯着嗓子,在电话里添油加醋给他实况转播门口各个学校会师的局面。 于笙听得头疼,顺手按了挂断,抛下手机。 手机在床上蹦了蹦,屏幕转眼暗成一片漆黑。 于笙吐了口气,扶着额头站起来。拎起被子草草折了两折,走到窗边,闭着眼睛扯开窗帘。 夏天刚过完一小半,天还亮得早。 满满的晨光劈头浇下来,把屋子里的摆设瞬间裹了个结实。 很宽敞的卧室,摆设一水的资产阶级往上。 ThinkPad X1隐士的笔记本电脑随意扔在桌上,亮着电源不足的红灯,显示屏角上摇摇晃晃挂着个纯黑的耳机,画了三条相缠的绿色小蛇。 卧室外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家里请的阿姨半个月前就辞职回家了。听说是儿子要高三了,压力太大,当妈的特意放下了工作回去陪读,帮忙缓解压力。 他那时候还在住校,给阿姨发了个红包,之后就一直没费力气请新的。 于笙半闭着眼睛晃进洗手间,用凉水抹了把脸,绕回厨房,拉开冰箱门往里看了看。 空空荡荡的,摆了两三罐啤酒,角落里潦草塞着几个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的外卖快餐盒。 还和他回来之前一模一样。 于笙早习以为常,抓抓头发,扯了个袋子把快餐盒扫进去,打了个结扔在门口,准备出门的时候带下去扔掉。 八点开考,提前半个小时进场,七点半就得到考场。 他住的地方离学校挺近,十分钟就能到,时间还不算太紧张。 上机考试,联网判卷,连笔都用不着带。于笙翻出校服套上,又在厨房里绕了一圈。 窗台上还放着几个苹果,是走了的阿姨拿来的,家里果园种的,说是给他尝尝鲜。他带了一兜子去学校,就剩下了几个,一直放在小窗台上。 被风吹了半个月,已经干得皱巴巴的了。 昨晚刚熬了夜,于笙现在还没什么胃口,也懒得弄饭吃。扫了一眼厨房角落里可怜兮兮摞着的几袋泡面,随手抄了个勉强好看点的苹果揣进口袋,拎着垃圾出了门 A市五所高中,三中一直以乱中有序的校风、稳定的处分记过率和升学率强势垫在了一众普高末尾。 偏偏又跟市里顶尖的省重点高中坐落在了紧邻的片区。 两所学校校风迥异、生源天差地别,校门背对着背好像离了十几公里远,后墙却偷偷摸摸地你挨我我挨你,中间只隔了两条街。 两条街都是商业步行街,商贩直接面对好好上课或是专心逃学的学生,充斥着网吧、KTV和各类廉价的小商铺,是个熙熙攘攘且无比混乱的地方。 混乱到每次出了什么事,都一定是三中学生惹的。 于笙套着三中校服,打了今天的第十七个哈欠,绕过了朝过往学生热情兜售逢考必过套装的小摊。 这种直接依托于学生的商业街,在寒暑假会很明显的萧条下来。但今天是全市统考的日子,早早就有不少商贩特意出摊,道路两旁挤满了卖东西的临时摊位,让原本就狭窄的路况直接又拥挤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