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谁赞成?谁反对?
“你说完了吗?” 一声清冷彻骨的声音响彻在厅中,即使厅里的四角还有厅中都还燃烧着火盆,却也让厅里的众人不免寒气刺骨,寒毛乍起。 费听罗德寒着牙口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有一双冰寒若高山幽渊般的令人心寒胆战的眸子,以及一张若幽渊深处亘古不化的严寒般清冷的面庞。 那人英武的身躯若巍峨高山令他望而生畏,从他身上透出来的冷冽且森严的浓浓杀意,令他毛骨悚然,心神惶惶。 他费听罗德活了那么多年,还从未见到过这么年轻的人的身上竟然透着这般森寒恐怖的杀气,简直要将他的心肺给压垮! 他下意识地威服在那双深渊般的眸子下,幽幽呆滞地答出一句:“我说完了......” “既然你说完了,那就去死吧!” 厅中再响起一声宛如杀神降世,邪性且透出无限阴戾的声音。 “去死?去......” 费听罗德刚抬起头,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煞戾无匹的杀气在厅中肆意的弥漫,一道冰寒银光的月刃电光火石般划过厅中。 完全清醒之时,他那魁梧的身躯已经腾空跃起,重重地摔在了铺满鲜红羊毛地毯的地板上,而他的胸口正洞穿着一柄画杆方天戟! 方天戟来如雷霆、动如闪电,在他身躯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瞬间就离开了。 被画戟洞穿的心口,血液若火山爆发的喷浆一样,肆意地喷发,透过那涌动的鲜红血液,似乎还能看到那鼓动得越来越微弱的心脏。 费听罗德胀鼓鼓的瞪大眼睛,嘴角颤抖的蠕动,好像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嘴角一歪,只留下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在空气中留恋。 这一瞬间,厅内的所有人都仿佛被石化般呆若木鸡的坐着、站着,眸光一遍呆愣。 厅外怒号的疾风声停止了、厅内火星的噼啪声也停止了,甚至连呼吸声都已经停止了,万籁俱寂,好像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都停住了时间! 不过,还有一个人似乎超越了这时间的禁锢! 那嗜血杀戮的画戟在他手中仿佛乖巧的小孩般灵动地跳着优美的舞蹈,轨迹胡璇,舞步交错,划过一道道优雅的倩影。 倩影停驻,一颗颗硕大的人头在空中抛起飞旋,厅中若喷泉般喷起了灿烂的血华。 那是随侍在费听罗德身边的近臣和亲随,一共五人,此刻也忠心耿耿地追随着费听罗德奔赴黄泉路了。 可那舞完一曲的画戟依旧是那般的银光灿灿,画戟的戟刃和戟尖上,没有丝毫的血迹,一滴也没有。 而那个亲手杀戮六条鲜活的生命的年轻男人,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狰狞,平淡如水,仿佛若死神般执行着经年习惯的审判。 “咚咚......” 这是头颅因为地心引力撞击在地板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这沉闷的声音将众人从震惊之中唤醒,再度拖入这冰冷的世界中来。 所有人的面庞上都惊现着惊骇与忿恨,扬着骇然的眸光顾看着令人发指的程处弼,但却没有一人敢说出一句话。 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亡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崌州刺史费听罗德不听选调,藐视本大总管,公然违抗本将将令,已被本将当场斩立决。” 而程处弼则坦然地迎对着这些惊骇的目光,抬起画戟指着地毯上费听罗德的尸体,说道。 “至于他刚才所说的利益,现在他以及他在这厅内的亲随已经被我杀了,只要你们七家把他外边带来的人马尽数杀了,他的部落就是你们七家的了。” “至于谁多谁少,那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他是杀神吗!还是魔鬼! 刚刚杀了人,还能够立马这样若无其事地给他们分着被杀的费听罗德的部落! 对着行所无事、风轻云淡的跟他们说话的程处弼,剩下来的七姓酋长,眼里的惊骇已经不见了充斥着尽是对程处弼的畏惧! 当然,在畏惧的尽头,还多出了一丝正在萌发、鼓动的贪婪。 刚才程处弼屠杀费听罗德和他手下的时间太快了,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呼喊,而那些在外边驻留的人马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费听罗德的情况。 只要他们灭了费听罗德带来的这数百人亲兵,然后派兵突袭费听部,那费听部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这是松赞干布亲笔写给本将的议和书,上边不仅有松赞干布的亲笔签名,还有松赞干布的大印,你们大可拿过去看看。” 程处弼已经没有心思去观察那些党项人眼底的小心思了,他从袖中掏出了那封被他捡起的羊皮卷,高高举起。 他将羊皮卷抛给了最近的酋长拓跋赤辞,拓跋赤辞惶惶地接住羊皮卷,手忙脚乱地翻开阅览。 其他的酋长们也都火急火燎地聚拢在了拓跋赤辞的周围。 毕竟,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直接关系到他们将来的命运! “你们可以好好想想,松赞干布退兵之后,你们还能不能轻松地打着小算盘,坐山观虎斗,尽收渔翁之利!” 但程处弼的话却并没有停,程处弼平静的眉眼安然地笑起,轻悠地抬起手中的画戟从那一个个酋长的面前划过。 “一旦松赞干布退兵,你们觉得,我大唐的兵锋,我程处弼的兵锋,又会指向谁?” 程处弼的笑容虽然比阳光还要来得明媚,可是却让这些酋长们不寒而栗,比坠入冰天雪地之中还要来得心寒发战,齐刷刷地缩头后退。 “对了,就在这山寨之外,我还驻守了一万铁骑,其中的七千人马随我平定东突厥、覆灭薛延陀至今。” 但程处弼的笑意却更雍容了,温和的说道: “现在我的话已经全部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