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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上)你的血脉还是干净的吧..

    “嗯。”

    女子闻声一颤,捏在书页上的手,顿了一会,最终来是翻过页去,目光依旧聚焦在书本上。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对待她们的,或者是我帮不帮助她们复国?”

    女子这般清淡的神态,到让程处弼来了趣味,继续问道。

    女子呼吸瞬时转急,落在书页上的手又是一僵,这次停顿的时间更长了。

    女子尽量调节着由内心震撼而调动起来的呼吸,促使心境稍微平和:

    “奴家没有听闻前院有争吵打闹之声,想来就是大总管没有答应帮助我新罗复国,想来结果也不会是差。”

    “额......”

    这下到是轮到程处弼愕然了,继而点头发笑。

    “你这段时日的汉学倒也没有白学。我答应她们,帮助你新罗复国了。”

    那女子猛然将头抬起,睁大着水灵润玉般的眼睛,对视着程处弼。

    这书终究是看不下去了。

    这些时日的养气功夫,也白练了,终究还是没学到家,在他的三言两语之间就破功了。

    “奴家多谢大总管大人大恩。”

    只见她叹息了一声,将书签插入书页,把书本缓缓合上,从坐榻上起身,向程处弼盈盈一礼。

    没错,这女子便是此前被新罗当成是救国的馈赠,献给程处弼的真德公主,金胜曼。

    “只是,就算你们新罗复国了,新罗的君主也不会是你堂姐了。”

    程处弼的声音说得很轻,语气也很平和,但言语中的内容却极有分量,宛如三山五岳般巍峨沉重。

    金胜曼正要坐回榻上,只闻得程处弼这一声,娇躯一倾,若不是程处弼一手扶住,险些就要摔在地上了。

    “怎么会......”

    金胜曼一手抓紧心口的衣襟,程处弼适才的话宛如昆岗玉碎,又若五岳倾倒般直压在她的心头,令她喘不过气来,一手用力地抓着程处弼的手臂,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一个弃城而逃抛弃整个国家、背离全国百姓的君王,就算再度回到了国家、回到了王城,也收不回那些破碎的民心了......”

    倒是程处弼主动拿起案头的茶杯给金胜曼倒了一杯热茶,需要喝茶的不是他,而是她。

    金胜曼紧紧地捧着那杯热茶,明明现在是农历八月中旬,虽已入秋可气温且还有些偏热,但她的身子却直打着冷颤,手中的热茶,也成为她唯一可以依赖的温度。

    “《荀子·王制》中有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程处弼解下了自己身上的锦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金胜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目光猛的侧向案头的那本书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打开那本书,翻到了王制,惊恐的大眼睛紧盯着程处弼所言的那段。

    良久之后,她摇了摇头,长长叹息着将书本放下,眼里布满了失落的愁丝。

    “堂姐是我们金氏家族主族唯一一位纯粹的圣骨血脉了,若是堂姐人心尽失,不能复位为王,那我们金氏家族就要退下王位来!”

    “不至于吧,除了你堂姐你们金氏家族就没有其他人是圣骨血脉了吗?”

    程处弼平心地问道,此刻从他的视角上看,金胜曼就像一个彷徨落忧的单纯少女。

    “除了大堂姐,还有二堂姐,还有我......”

    金胜曼谈到自己时,有些骄傲,血脉的骄傲,但就那一刹那,瞬间又恢复了晦暗。

    程处弼笑着道:“这不是还有人嘛,你们家族还是可以继续执政。”

    金德曼摇了摇头,叹惜着道:“不,二堂姐善明公主,虽然是圣骨血脉,但已经嫁给了真骨的金龍树姐夫,所以她的血脉不纯了......”

    “血脉不纯......难道说你们要保持血脉的话,是不能嫁人的吗?”

    程处弼有些诧异,这似乎有些神奇,有点像西游记的西凉女国。

    “那到也不是,要是她嫁的同样是圣骨,那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是圣骨,可金龍树姐夫并不是圣骨而是真骨。”

    “出嫁随低,她的血脉一道也变为了真骨,而她生出来的孩子是真骨.......”

    “不过,要是她没有嫁人,那她就是在家随父,随着伯父真平王的血脉,便是纯粹的圣骨血脉。”

    程处弼冲着她眨了眨眼:“不是还有你吗,你不是也是圣骨吗?”

    “我......”

    金胜曼刷的一下,满面彤红,结结巴巴,垂下脑袋,不敢和程处弼对视。

    “你怎么了?”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金胜曼的脸色更是红艳,声若蚊鸣。

    “可我们没有三书六聘,也没有正式拜堂成亲,再说我也没有对你做些什么,你的身......血脉还是干净的吧......”

    程处弼脸一下就黑了,老子可什么也没干了,正人君子一个呀......

    “从他们把我送来的那一刻,我就是你的人了......”

    金胜曼害羞地觑视着程处弼的脸,面皮比含羞草还要来得娇羞,脸色比杜鹃花还要来得红艳。

    “而且,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骨品了......”

    说间,金胜曼还拧巴着额头,愁苦难耐地叹了口气,幽怨地瞪了程处弼一眼。

    尼玛!这尼玛分明是瞧不起老子!

    金胜曼这一眼,可没把程处弼给望穿,气得连声咳嗽。

    “咱们先不谈这个,我问你,当初是谁提出把你送过来......”

    看着金胜曼又要羞红过去的面容,程处弼连声打住。

    “是金龍树姐夫向堂姐提议的,怎么了?”

    “金龍树?”

    程处弼眉头顿时紧蹙。

    “那除了你们金氏家族,昔、朴两家还有圣骨的存在吗?”

    “昔乙祭大人,还有朴毗昙大人,都是圣骨......”

    金胜曼回答时,可怜巴巴的。

    “对了,这段时间,你要是想去走走亲戚,看看朋友的,也是可以......”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金龍树、昔乙祭、朴毗昙......

    从金胜曼房间出来的程处弼,眼眸分外深邃,这新罗的一场大戏,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