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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研看着瞬间像是石头一样直挺挺倒下的同僚,伸在半空中的手最后还是慢慢放下了。 紧接着,他就目睹了同僚被气红了眼眶的女孩子几番折腾的全过程。以至于到了最后,药研对于被裹成木乃伊的烛台切光忠充满了同情。 同僚悲催的遭遇让药研学乖了一些。在花梨收拾完烛台切朝自己看过来时他就特别识时务的将身上的伤口露了出来让花梨帮忙上药。 尽管药研很清楚现在的治疗治标不治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可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花梨,会在这里重逢本就是件意外,潜意识里药研并不希望眼前的女孩子继续与他们产生过多的交集。 当花梨将最后一点绷带用完,药研身上伤口也全部包扎完毕。 留下一句好生休息后,花梨就离开了屋子。 在花梨走远后药研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了眼依旧像是石雕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烛台切光忠牌木乃伊,叹息一声扶着墙慢慢站起走了过去先是帮他把额头上的符纸扯掉又将身上多余的不需要的绷带解开。 “别乱动当心伤口又裂开了!” 眼见烛台切又要坐起来,害怕他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的药研连忙出声阻止,而后又不忘加上一句:“如果你还想被包成刚才的样子就请便。” 这句话的杀伤力比起第一句不知道高了多少,烛台切光忠立时就不动了。 “这真是……”他仰头看着头顶上的房梁苦笑了一声,“那个小姑娘和那时候有些不一样了。” 药研没有出声,烛台切光忠又继续平静地说:“看这个样子即使当初我们没有将她放走,她也一定能自己想办法从那里逃出来。”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药研,“你后悔了吗?”当初不惜违背一期殿也要将小姑娘放走,为此受到了兄长的斥责,你后悔了吗,药研? 回应烛台切光忠的只有长久的沉默。 在屋子里的两人相顾无言之时,出了这间屋子回到自己房间的花梨却是在考虑跑路的问题了。不是她不相信药研还有那位独眼龙先生,毕竟他们两人都曾帮助过她,可在这里遇见他们,花梨不得不考虑这两人之后会不会再有其他人过来。 除去因为轻敌被自己抓住机会封印的毛球和药研他们,在被困在天守阁里时见过的几人中,给花梨感觉最危险的那个身穿蓝色狩衣的男人可还没有出现。 花梨看了眼自从在这里安定下来后制作符咒和式神,用这些东西去对付那个男人无异于以卵击石,就算有替身的式神,哪怕是故技重施花梨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坑到那个男人……若当初追出来的人是他,花梨大概连尸体都早就凉透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走为上策,对吧? 花梨想要趁早逃走的想法在蠢蠢欲动,然而现实是她现在根本就走不了。 不说自己带回来的两个伤员,她也不能一声不吭的突然离开村子。 依旧保持着毛球形状趴在花梨头顶安静如鸡装自闭的鹤丸国永抬了抬眼皮,无声地扯出了一个谁都看不出的冷笑。 小丫头实在太年轻也太过心软,只要她的心肠稍微冷硬一点,或者像对待他一般对那些村民“冷酷无情”些,也断不会陷入现在这两难的境地。只是,他依旧什么都不会说,虽然这几个月他与小丫头相处良好,他们却依旧是敌对的关系。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是毛球的模样。 花梨想了想现在的情况,暂时将跑路这个选项放到了备选当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找到办法的。 这么一想花梨之前那急迫的感觉顿时就消失了,鹤球感受到花梨心境的变化,瘪了下嘴——虽然没人能从一颗毛球上看出来他有没有瘪嘴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之后的时间花梨按部就班的一边照顾两位伤员,一面放出了式神监视着村庄四周。虽然花梨知道这么做的作用不大,但有式神监控着多少能让花梨在发现“追兵”时有时间应对不至于到最后手足无措。 决定静观其变的花梨很快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伤员的身上。 如今距离她将药研两人带回来已经五日有余,每日花梨都会为药研两人换药,可是这两人身上除了些许的细小伤口渐渐愈合外,其余的外伤不见一点愈合的迹象,只要他们稍微动一下,那些伤口就会崩开鲜血直流。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次给两人换好了药之后花梨的脸色都会特变阴沉,眉头也深深地蹙起,堆成了“川”字。 烛台切光忠好几次想要将实情告诉花梨,但都被药研以眼神制止了。 ——但是这样下去他们自己就危险了啊! 花梨又一次皱着眉离开,烛台切光忠露出了十分无奈的笑容,他不得不提醒自己的这位同僚,继续逗留在这里不回去处理伤口的话他们很有可能碎刀哟——尽管回去也只不过是将碎刀的时间延缓罢了,这也是无主之刃最后的结局。 “我们明日就离开。” 最终药研还是做出了决定。不过考虑到同僚夜间眼瞎的特性,他将二人离开的时间定在了翌日一早。当然,会决定在那个时候,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他从村名的口中打听到那天正是“巫女”雷打不动进山修行的日子,这样一来他们即使离开也不会也不会引起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