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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它漂亮的胡须,则被生生扯了一半,毛发之下,还能隐隐看见血痕。 看似简单的胡须对猫来说却很重要,能帮助他们丈量洞口的大小、识别环境、或者危险等等。一旦受损,就像没了人类世界没了指南针和计量仪一般。 如果是自家面面,平时他只要不小心碰到了就会立刻得到一记警告的眼神,更何况是这样生生拔下来。 陆亦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蹲下来摸摸它,到底忍住了。 他们是临时被叫过来的,什么工具都没有带来。 “它好像还在睡觉。” “它平常就是这么睡的,小小的一只,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豆豆的主人几乎已经濒临崩溃,许是因为情绪激动又声音尖锐,把旁边的两只猫咪都吓得立刻窜到笼子的角落,又低低地威胁了一声。 四处都是喵喵的叫声,场面一片混乱,只有季和要来店里的手套,仔细在猫身上来回摸了几遍。 “四肢被捆绑过。” “嘴巴也被用类似的工具封过。” “至于脊椎是否存在问题,还要看尸检的结果。” “简单猜测,或许是和心脏病、以及受到惊吓有关,但看起来它在生前还算平静,如果是从高处落下摔伤了脊椎,势必会造成严重的吐血。” 再站起来,季和还是一样平静,但一双手却松开了又握上,攥得紧紧的。 “有些猫确实可能因为天生的缺陷而导致心脏存在问题,所以定时的体检很重要,上次我去带面面去的时候,医生也是这样说的。” 季和还是一贯的直白,关于真相,陆亦然却有些无法说出口。 “它就是被虐待了。” “我们给抱去医院看过。” 豆豆的主人倒是直言不讳,因为哭得有点猛,顺势把头埋到了店主小姐姐肩上,声音也闷闷的,“心脏问题医生也说地模棱两可。” “但我不想尸检,只想抓到那个虐猫的变态,让他承担后果。” 身在预审队,陆亦然已经见了太多这样的家属。他们大多不要赔偿,只要作恶的一方承担后果,非要拼个鱼死网破。 他从前并不懂,如今将心比心,却是明白了。 面面是他的心肝宝贝,平时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实在必须要教,也是轻轻拍一下就好。 但在别人眼中,却沦为了可以无下限取乐的玩物。 他决不能允许。 因为这件事,一天的好心情都彻底被破坏掉,此后陆亦然还在录音,但藏在背后的手却一直在抖。 好在她们两个都能说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区的摄像头林立,管控严格,抓到那个变态,只是早晚而已。 从店里出来,夜色已经降下来了。 没了心情做晚饭,但夜市还算是一个好去处。 小小的夜市就在新旧两个小区的中间,种类繁多,但更多的还是各式炸串。 新鲜的肉串放进去,顿时能激得整个油锅都噼里啪啦地响,出锅以后立刻撒上调料,残存的热量还能让孜然偶尔爆一下炸开满夜的香,更能把阴霾也一并敲散。 不过……季和肯定是不会吃的。 陆亦然当场吃了一两串,更多的选择了打包,想了想又故意拿了根鸡肉串出来,拿到人前面晃了晃。 “不卫生。” 见人吃的开心,季和也不好摆出太嫌恶的表情,只是被浓烈的香料勾得打了个喷嚏,气鼓鼓地走了。 “怕不是接触了猫毛过敏了。” 陆亦然被丢得莫名其妙,吃串的间隙小声嘀咕了一句,正准备也回宿舍,还没到门口,却被拦住了。 拦他的是母上大人,看样子刚刚从附近的超市买菜回来,还在朝着小区门口张望,再转回来,满脸的探究之色,“刚才那位就是季和?” 父母就住在后面的旧小区,周围的很多邻居都是曾经的同事,又因为田家父女俩都在职,知道支队那边的人事变动并不稀奇。 一般情况,大家私下聊几句也算无伤大雅,但一想到老田同志可能会大嘴巴,陆亦然突然有些结巴,“嗯,是。” 又赶紧转了话题,“您……这是打算做黄焖鸡吗?” 陆妈妈也过了退休的年龄,但一头黑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有鬓间能隐约看见些白。她笑着怼了几句,再回来,脸上还挂着好奇,“那他怎么样?好相处吗?” “什么好相处……”陆亦然越来越觉得是某人去过了他家,“也就那样,感觉和以前的队长差不多。” “反正就普通同事上下级,平时都各自做事就可以了。” “就性格方面啊,经常在一起做事,如果性格不合也挺难受吧。” “你又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陆妈妈对蠢儿子的敷衍很不满意,怎么都觉得对方是在回避问题,倒也不强求知道,很快主动转了话题,“听说你养猫了,有时间带回来给妈看看。” “它饮食习惯怎么样?喜欢吃鱼吗?” “妈最近刚学了道新菜,你爸试过了说还不错,但做起来很麻烦,等哪天小猫回家就做给你们吃。” “那我就沾面面的光啦。” 见没再追问,陆亦然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又简单聊了一句,倒也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