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渣了那个万人迷在线阅读 - 第18节

第18节

    而陈生作为一个凡夫俗子,他为什么会知道该怎么抓万来香里的鬼?怎么会看得见鬼?

    最要命的是曲清池的那句你知道的事情多,不差这一两件,这句话恐怖的程度直逼曲清池从女变男。

    知道的事情多是在指什么?

    陈生作为一个之前连他真名都不知道的人,现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怎么会知道他的一切?

    陈生如今知道的事情是现在的陈生能知道的事吗?

    还有,曲清池为何一句不问?按照常理来看,遇见不解的事肯定会茫然会好奇。曲清池既然发现他知道的事情不少,为何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为何表现得如此淡然?

    ——淡然,有可能是对此事不感兴趣,不问,有可能是已经知道什么。

    对此事,曲清池心中估计已经有了定论。知道的事自然不用去问。

    而这也就是表示——曲清池已经知道了他不同的原因。

    那这时的他与上一世的他有何不同?

    自然是——他重生了。

    所以才懂得如此多。

    陈生想到这里脸色已经是十分难看了。

    “你明知道,”沉闷的声音在曲清池的房间里响起,房内没有其他人出现,却多出了不属于曲清池的声音,“那个泥人就是萧疏,你为何还将萧疏给他?”

    曲清池奇怪地往后看了一眼,反问道:“我为何不能给他?他既然想要我就给他。而且现在把泥人带出来也没有用。”

    “为什么没有用,你救不了萧疏吗?”

    “他这招不是点土,”曲清池说到这里一双眼睛危险地眯起,那双漂亮的美目好似夜晚林中的孤狼,凶狠冷漠;也像是躲在树后的狐狸,阴险狡诈;一眼便看出来,“他这招是开山卷里的借物,除了他没人能放得出萧疏。”

    说完这句,曲清池将手往上伸去,从右到左地晃了一下,原本浮云淡薄的天空因这动作风云突变。旋涡一般的乌云出现在他手心上方的天空,一场大雨在他放下手后突然来袭,雨水打在密如鱼鳞的青瓦之上,留下水滴落地的滴答声响。

    “你这是在干嘛?”

    “你信不信,等一下他就会来找我,”曲清池说到这里笑了笑,“今夜必然是个无眠夜,”他趴在窗前,瞧着窗外的雨水,慵懒得像只猫,嘴里念叨着:“蒲月廉纤袭人面,青衿素染好时节。”

    这话说完他眯起眼睛:“雨日夜谈,别有一番风味。”

    第22章 两面

    雨水顺着青瓦流淌,砸在灰色的石板上,溅起的水珠落在撑伞人的衣摆,留下深浅不一仿若乌云的图案。

    心绪不宁。

    陈生拿着一把伞,自回廊走到暖厢,人来到上客堂时瞧了瞧门前佛铃,眼睛不自觉地向左侧移去,闲着的那只手毫不留情地捏住萧疏的狗头。

    “天主虚泽分天地,造万物,清混沌,定五行,入云城前曾经在凡尘留下四本天书,分别是逐日卷、开山卷、畏海卷、焚夜卷。”

    记忆中,曲清池将开山卷交给他的时候如此说过:“四本天书我拿到了两本,我们一人一本,这本书……你就看着玩吧,左右有我在谁也动不得你。不过还需小心些莫要漏了底,毕竟树大招风的道理你不是不懂,世人的贪念远比你想象的可怕。”

    “……若是旁人知道这书在我们手中,我们是不是会有麻烦?”

    “肯定会有。”

    “你害怕吗?”

    “当然。”

    曲清池为难地说:“让你一天砍一千颗白菜,你怕不怕?”

    陈生:……

    而后,为了保那些白菜的性命,为了避免不识趣的人找上门自掘坟墓,陈生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可以说是守口如瓶秘而不宣行事小心。

    然而……上辈子口风很紧的他,这辈子却连一个秘密都守不住。

    重生这事但凡是个重生者都会谨慎藏好不让其他人知道。他这倒好,重生没多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就差没在脸上写出“我重生了”这几个大字。

    若是按照电视剧来讲,他这算是第三集 就把老底交了个干净,第五集就可以领盒饭了……完全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此刻的心情,细雨轻打在伞上,风雨萧瑟,陈生听着一会儿忽然有些心烦。

    他重生的事暴露得快也就算了,偏生知道他重生的人一个比一个淡然,淡然到重生好似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跟他穿书前看到的那些小说完全不同。

    他们不问不管不惊讶,弄得人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现下最重要的是他应该进去吗?

    陈生抬起头,前方客房烛火未灭,他知道女主在等他。

    但他,真的要进去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犹豫许久终是推开了眼前的木门,一入内先是放下伞,接着将外衫脱下,最后抬起手掀开竹帘——躺在了床上。

    ——不能去。

    紧闭着眼,原路返回的陈生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

    ——他不能去。

    刚才站在曲清池门前时他一直在想,曲清池是如何知道他重生了?

    重生这事他只说给了萧疏听,曲清池能知道这事想来只可能是萧疏告诉了他。

    可萧疏是如何告诉曲清池的?

    交谈结束,他立刻困住了萧疏,萧疏现在还在他手中,萧疏是如何做到传信给曲清池?

    曲清池心中又是怎么想的?

    烦心的事越来越多,陈生将被子盖在头上,虽然以上的事他暂时想不通,但曲清池的想法他多少能猜得到。

    曲清池是想要他过去。那他就不能顺了他的心。

    现在去了,就是当着曲清池的面承认他重生了。坦诚的结果对他并无好处,毕竟他不知道曲清池对此事了解多少,如果他冒失地承认,曲清池若是问他们之后的关系,问日后发生了何事,他该怎么回答?

    ……等等!

    想到这里陈生忽然瞪大眼睛,他一把抓住一旁的泥人扔在地上,气急败坏地说:“原来是守着这点算计我!”

    话到这里,陈生终于想通了一件事,他刚才若是进了女主的房间才真的是输得彻底,一旦他承认自己重生了,曲清池肯定会抓着这点不放。他不承认他重生了,他们之间还有缓和的机会,他若是承认了,曲清池肯定会问他为何如此了解他,他为何会比郭齐佑还了解他,到时候再连上曲清池现在心仪他的故事,就等于在说——日后的我与你“交情”不浅。

    这样一来,女主之前所说的话便又成了一次铺垫,到时候他再去推拒女主,女主能把他说到怀疑人生,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怪不得曲清池之前承认喜欢他承认得如此痛快!

    多亏刚才赌着一口气原路返回,否则又会被他缠上……

    后怕的陈生揉了一把脸,明知女主心有多黑他还冒失行事实在不该。

    可在这之前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女主这不要脸的陷阱挖了一个不够,居然又挖了一个……

    想到这里陈生完全没了睡意,他盯着地上的小泥人,头都大了。

    曲清池拿起一旁放着的茶碗,将佛铃花放入碗中晃了两下,然后抬手将水倒在地上。

    清水在接触地面后就像顺着缝隙滑了下去,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如墨的黑影在一旁游过,曲清池靠在榻上,盯着房门看了许久,一旁沉闷的声音说:“他没进来。”

    曲清池说:“嗯,比我想的要聪明一些。”

    聪明一些的陈生临近天亮才闭上眼睛,人刚睡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外响起鸡言鸡语——

    “你看到了吗!”

    “是首座!”

    “你看首座这气势这气度!”

    “这风姿第二人难有。”

    “不愧是小圣峰的仙长,虽然昊阗门的屹秩居士也是风姿不凡,但照首座这么一比,完全不够看。”

    “可惜,我首座哪里都好,就是眼神不好……”

    这话说完,周围的人陷入了沉默。

    陈生虽并未在外,却能感受到他们怨恨的目光穿过门扉,化作刀刃插在他的身上。

    “……”他刚想藏起来,又听外边响起郭齐佑的声音。

    “师兄!”

    闻言坐在床上的陈生动了一下,竖起耳朵去听。

    郭齐佑说:“对了,昨日未问师兄来这是有什么要事要办吗?若是没有可以陪我出去逛逛吗?”

    “虽然师兄也想陪着你,但师兄毕竟担了个首座的称呼在身,少不得奔波忙碌,”曲清池不紧不慢地说:“接下来师兄会很忙,所以师兄叫了风彻过来,你等一下跟他回去。”

    郭齐佑犹豫了片刻:“师兄,我能不能不走,我……我想陪着你。”

    “可师兄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危险,师兄倒不在意旁的,只怕遇见琐事分身乏术,途中照顾不好你,你若是受伤了,我……”

    郭齐佑听到这里心中一喜,他担忧会给曲清池添乱,怕他担心自己,连忙说:“是我任性了!我会回小圣峰等师兄……唉!师兄?你去哪儿?”

    话音落下,曲清池来到陈生门前,陈生眯起眼睛,在曲清池推门入内的前一秒猛地扑向地面。曲清池推门进来正巧看到他往下扑去,于是人往前走了两步,不慌不忙地抱住陈生,用低沉性感的声音“嗯”了一声,似乎在问他这是做什么。

    在他正面环住陈生的一瞬间,陈生将泥人捡到手里,接着看向曲清池环着他的手臂,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手臂上肌肉的纹路与力量,当即嘴角抽搐,内心非常不是滋味。

    说来不幸。

    他夫人没了。

    夫人他性别变了,如今的前夫是脸好身材棒,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宽肩不说还有公狗腰,拿着总攻的人设可还能好!

    像是被烫到,陈生立刻从他的怀中离开,将扔在地上的萧疏藏到身后,面对曲清池时扯起一个笑脸:“首座进来前怎未与我说一声。”

    曲清池瞧见他捡起泥人又藏起来,长腿移动,来到他的面前,膝盖紧贴瘫坐在地上的陈生,“忘了,”他一边说一边蹲下,盯着陈生的眼睛,压着声音说:“我进来了。”

    ???

    什么你进来了!

    不是该说叨扰或是打扰了吗!!!

    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陈生往后退了退,想了想他与郭齐佑在外的对话,假笑着说:“对了,昨日忘问了,首座来此是不是有要事要办?”

    曲清池歪着头,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