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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没见到送周老太太来的步兵,所以奇怪地问:“他们怎么找来的?” “听官差说,是亲家公上京,被他们堵着了。” “我阿父?”不知道为什么,谢宁马上就联想到了打油诗的事情,“不对……寂年今年入京,事务繁忙和四叔断了联系。” 谢宁细细分析:“那么六叔和奶奶是如何得知,寂年上京入仕的?” “有人在暗中支招!”谢宁语气很肯定,转身面向林锦,“爹你仔细想,寂年刚上京入仕,四叔都不曾得到消息,我阿父来京城也是因为我大哥,且我阿父早就搬去越州府城住了,与大井村并无联系!这暗中之人,一直在盯着寂年!” 林锦头皮发麻,“宁郎,你莫要吓我……是谁要害我儿?” “爹,你安排人暗中盯着六叔,我来查!” 林锦连连点头,“宁郎,你最是旺夫的,你一定要保佑我儿平安无虞啊……” 谢宁偏头看向书房挂着的画像,同去同归。 “放心吧爹,大大小小都经历过来了,我夫君脚踏实地,实打实干,谁人都休想伤他分毫!” 林锦看向儿夫郎,谢宁站在书房逆光处,整个人被强光笼罩,连影子都透着坚毅。 周寂年策马回府,翻身下马之后,将手里的缰绳交给石头,石头牵着马朝后面去了。 周寂年进了大门,一眼就看到了一大一小蹲着的两个活宝贝。 “阿父……”渝哥儿好小好小声,跟个小毛贼一样,用气声喊父亲。 周寂年弯了嘴角,搞不清楚夫郎和儿子又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不耽误他过去将儿子抱在怀里。 谢宁拉着周寂年走了东廊,绕去书房了。 户部侍郎周大人步子都不敢迈大,宁郎脸上怎么这样严肃?他堂堂一介三品大臣不会又要被儿子牵连,被夫郎家暴了吧? 周寂年有些忐忑,低头看怀里的儿子,渝哥儿也紧抿小嘴儿,大眼睛警惕地东张西望。 关键是进了书房,他夫郎马上就将书房门关起来了,这是要家法? “宁郎?”周寂年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谢宁回身,一脸怒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周寂年睁着眼睛,脑子已经呆了。 “你还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谢宁急死了,“那人有没有正面找过你?” “谁?”周寂年抱着儿子转身找椅子,松了一口气,第二个问题一出来,他就知道他活了。 “我们的仇人啊。” 周寂年顿住,椅子也不找了,抱着儿子又走回谢宁面前,低头在谢宁脑门印下一吻,“没发热。” 谢宁旋了一个白眼,“六叔带着新妇和奶奶已经住在我们府上了,我怀疑和打油诗那人有关……” 谢宁又将下午的分析说给周寂年听。 和周六丰有联系的传谣的外地商人?周寂年马上猜到了,“朱大常之父朱厚。” 谢宁唤了绿禾将渝哥儿抱走。 周寂年静静思索片刻,“看来朱厚是拎不清了。” 谢宁不关心这些,只关心姓朱的会不会伤害到寂年,“他背景很厉害吗?” “嗯?你倒提醒了我。”周寂年神态放松下来,“他曾在户部当值,如今我也在户部,既如此,只好查查他的旧账了。” 周寂年计划一番,站起身说:“我去会会六叔,往后给他吃喝,但是白日打发他出府自寻住宅,等他找朱厚给他出主意!” “好。”谢宁也站起来,去书桌前坐下,提笔给远在清水镇的四叔写信。 …… 周六丰暂时就这样在周府住下了,但是一到白天,他三哥就带了奴仆将他和他的新媳妇架出府外,让他找房子,老母亲留在府里了。 周寂年每晚回家,就听仆人密报,他六叔每日就在京外城溜达,身边没有出现任何可疑的人。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这日周寂年休沐,抱了渝哥儿在内院回廊观雪,谢宁出门去酒楼了,答应了回来给渝哥儿买糖炒栗子。 渝哥儿被裹得严严实实,小斗篷加身,他扯下右手的棉手套,伸着小胳膊去廊檐外接雪花。 初雪很薄,落在手上轻飘飘,马上就化了。 渝哥儿将小手缩回来,踢了踢脚要下地,“下去嘛……” 周寂年弯腰将他放在地上,渝哥儿迫不及待高抬小脚要下去内院。 周寂年眼疾手快扯着儿子小斗篷的帽子,“等会儿。” 渝哥儿嘟着小嘴儿站定,被戴上帽子,套上了棉手套,然后被阿父牵着去踩雪。 渝哥儿鼻子眼睛都像极了父亲,就一张小嘴儿像谢宁,薄厚适中,他人还小,所以总显得肉嘟嘟的。 雪薄薄一层覆在地上,几乎落地就化了,所以地面有些润,但是渝哥儿能去踩就很高兴了。 周寂年低头看着儿子,看他小小的人儿踩着白色皂靴在地上蹭蹭蹭。渝哥儿专心盯着脚面,一不留神,滑了一下,被父亲迅速捞了起来,没摔着。 “哈哈哈……”小小人儿用憨笑掩饰尴尬。 周寂年就举着他回了廊下,“明日雪厚了再来。” “明天也飘雪花吗?”渝哥儿站定,两只爪爪缩在棉手套里扒着父亲的大腿。 周寂年给儿子拍落身上的小水珠,还没回答呢,儿子又问了一句,“以后天天都飘雪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