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千古一帝现人间
深夜，姚若愚独自坐在山巅，虽然时刻以神念笼罩数千里以外，但是心神却是乱如麻。 他答应了会迎娶李清照，并按照李格非要求以心魂起誓，这是直指本心的誓言，哪怕他掌握有天道之力，也不能够违反这份誓言。 以前在读书的时候，他看过许多总裁文，里面总有那些哭着喊着要和主角在一起的女主角。 在那时候的他看来，这种情节简直扯淡，可是谁又能够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遇到了。 姚若愚可以理解李格非的想法，在这种十四五岁就能成亲的时代，李清照已经快要三十岁了都没成婚，无论是对李格非还是李清照，都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为了杨仁杰等人，姚若愚不得不答应了对方，但是他也很清楚，当自己答应下来的那一刻，他与许烜熔之间那份情缘就将彻底断绝。 那般骄傲的女子，怎么会答应二女共侍一夫呢？ 而这种以心魂起誓却违反了本心的誓言，更是让姚若愚五脏如焚，紫府欲裂，整个人气机暴乱随时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很难受吧？” 关切如好友的询问自背后响起，姚若愚下意识点了点头，只是身为八境强者的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对，正要回头，他猛然感觉体内原先躁动的气机陡然如被点燃的火油般爆发了出来，饶是他体魄强韧，仍是在瞬间躯体龟裂，喷出道道血雾。 这番变故太过突然，姚若愚根本来不及反应，一瞬间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能任由灵力如同海啸般在体内四溢冲击，不时崩裂一处肌体，喷出鲜血来。 不过片刻过后，那些疯狂冲击的灵力缓缓平稳了下来，只是即便如此，姚若愚还是没能恢复对身体的掌控。 此时此刻，那些灵力好似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从最初的狂暴，慢慢化为平缓，然后一点点汇聚起来，尽数退回了自己的紫府。 感知到这番变化，姚若愚眼神愈加凌厉，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可是他至少知道一点，那就是自己遇到大麻烦了。 那些灵力刚刚退回紫府，竟然没有回归灵海，反而朝着自己的心魂蔓延过来，然而无论是演字魂符、无字魂符还是终结天道演化的黑光，居然都对那些灵力视若无睹，任由对方穿行而过，附着在自己心魂上。 就在姚若愚心神动荡之际，身后忽然掠过一道清风，而后就见一名广袖如仙的年轻男子飘然来到自己面前，居高临下俯瞰着自己。 因为身体无法动弹，姚若愚只能看见对方胸部以下，对方似乎也知道这点，很快就盘膝坐在了自己面前，让他看到了对方那俊秀到宛如世间第一美男子的脸庞。 这是姚若愚第一次见到帅气程度超过任嘉盛和完颜帝一的人，而且对方的俊秀不似任嘉盛那种近乎女相，而是和完颜帝一比较类似的北人南相，俊秀无双，却又不失男儿气魄。 瞧见姚若愚眼神里透出的质问，男子淡淡一笑，柔声道：“不要紧张，在下苏扶，世人称呼我为苏相。” 姚若愚心头一凛，他当然苏相是什么人，可是越是知道，心头警惕就越发浓烈。 当年他曾经猜测过，能够和三位八境帝尊分庭抗礼的秦桧会不会也是八境？ 这一刻，他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因为如果连向来深入浅出的苏相都是八境，没道理那权势更重的秦桧不是八境。 是的！八境！当对方坐下的时候，姚若愚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神念，那是独属于八境才能拥有的力量。 “当然了，这是我现在的身份。”苏扶笑了笑，淡然道。 不得不说，哪怕姚若愚恨不得立刻拔剑砍过去，也必须承认此人的容貌之俊朗堪称天下无双。 “谢谢，仿佛猜出了姚若愚的心思，”苏扶微笑道，“我也这么认为。” 姚若愚眼神一寒，他不知道苏扶是不是真的猜出了自己的心思，不过不妨碍自己讨厌他。 “嗯，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苏扶没有在意姚若愚几欲喷火的目光，淡淡笑道，“在以前，哦，很久很久以前，始皇刚刚建立了秦朝的时候，他从诸子百家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九龙争仙之局，你听说过吧？” 想到姚若愚此刻没法动弹，苏扶笑了笑，继续说道：“九龙争仙之局，是因为仙门关闭，世间再无九境的情况下，世人推演出的一个计划，那就是集结九名拥有真龙命格的人，联手激发昆仑祖山的龙脉源头，然后通过彼此拼杀，来争夺那一个成仙的机会。” “始皇就是拥有真龙命格的人之一，”苏扶看向姚若愚，温声道，“可是他是千古一帝，世间第一个真正称帝的人，又怎么会愿意花费数百乃至上千年，去等待其他真龙出现呢？” 姚若愚听到这儿，不觉心头一动，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没有在意姚若愚，苏扶继续说道：“所以始皇集结天下兵家，熔炼出了十八尊铜人，通过这些，他可以以大秦国势为脉络，将华夏各地的灵韵、人心全部汲取过来，增持自身，从而……” 看了眼姚若愚，苏扶淡淡一笑：“半只脚踏入九境。” 若不是身体无法动弹，姚若愚绝对会瞪大眼睛，他万万没想到，世人都说自商周后世间再无的九境，始皇竟然能半只脚跨入进去。 “当然，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苏扶唇角勾起几分苦涩，“九境神圣级，所需要的能量太庞大了，庞大到哪怕距离仙门关闭不过数百年，整个华夏残存的灵能已经不足以支撑任意一人突破到九境。” “所以在半只脚踏入九境后，始皇不惜一切赶到了昆仑祖山，打算凭一己之力吞噬整个九州龙脉，借此彻底晋升到九境。” 姚若愚心中波澜起伏，他身为诡术传人，虽然对诡谋宗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是对于开创了诡术的始皇，心中多少是存在几分尊敬的。 尤其是当知晓始皇打算以人力吞噬九州龙脉，姚若愚心中越发崇敬。 九州龙脉，那可是整个华夏亿万人气运集结后诞生的事物，始皇此举分明就是要以自己一人之力去对抗整个华夏亿万众生。 “可惜，他失败了，”眼底浮起几分淡淡的叹息，苏扶苦笑道，“虽然他已经是半步九境，但是当时的华夏高手如云，八境也有十多人，更不要说还有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几尊巨擘，众生合力之下，他终究还是失败了。” “不过他终究还是半步九境的第一强者，虽然失败后身躯粉碎，但是还保留了一丝残魂，”注意到姚若愚目光，苏扶失笑道，“放心，我不是始皇的残魂，我也没有那么荣幸能成为他。” “始皇失败后，秦朝没有几年也在天下群雄的围攻下土崩瓦解，好在始皇事先安排了退路，让诡谋宗得以逃脱大难，从此蛰伏民间，流传至今。” 看了眼姚若愚，苏扶微笑道：“不过当时诡谋宗的人并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逃脱，并非始皇在意传承，而是为了给自己复活准备一个契机。” “很奇怪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你身为诡谋宗传人，却一点都不知道？”苏扶看向眼神倏然变得吃惊的姚若愚，微笑道，“因为我刚才说了，连初代逃脱的那些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自然也不会流传下来。” “你大概不知道，无论是你，还是最初代的那些诡谋宗传人，他们修炼的诡术都是经过修改的，你应该能猜到修改了哪里吧？没错，你们以为你每次突破时都会燃烧的生机，其实并不是被燃烧掉了，而是被你们的灵力吞噬了。” “哦？还不明白？好吧，我说明白点，”苏扶眼底有一丝怜悯，“从很早开始，每一代诡术传人死后都会将功力积蓄起来，以醐醍灌顶的方法传给下一代传人，只是你大概不知道，这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功力里面，还有着始皇的残魂。” 即便是无法控制身躯，姚若愚仍是不可避免地睁大眼睛，目光中满是骇然。 “破镜，你应该使用过不少次，你每次施展破镜，都会与始皇残魂的契合度增强一些，所以简单来说，破镜为你提升力量并不是凭空诞生，而是始皇直接将自己残魂内的力量借给你使用。” 苏扶忽然笑了笑，问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发现了吧？” 姚若愚心头一怔，倏然醒悟过来，急忙观想紫府，就见先前附着在自己心魂上的磅礴灵力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凝聚为一道人形，并正在一点点将自己的心魂往灵海内镇压下去。 到了此刻，姚若愚如何不明白自己正在遭到始皇残魂的夺舍，可是他这一身功力完全来自于始皇残魂，哪怕是他一点一滴修炼出来的，也在潜移默化下被刻上了始皇的烙印，以至于以他八境三重的境界，全然无法和半步九境的始皇残魂进行对抗。 足足半个时辰后，姚若愚已经变得朦胧的瞳孔忽然恢复清明，从原地缓缓站了起来。 刹那间，一股凌压天地的皇道龙气从他体内喷薄而出，浓烈的霸道气息仿佛要将整座山峰都给压为平地，无穷无尽的血腥杀戮从中疯狂弥漫。 当感受到这股阔别了数千年的霸气，苏扶眼中不禁浮起几分激动，直接俯首拜倒在地，激动的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儿臣扶苏，恭迎父皇归来！” 这一日，千古一帝再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