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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半点动静。 这是理所当然的。 尸体怎么会回应他的话呢? 沢田纲吉的手慢慢握紧,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蓝波,再不醒来我就把隼人叫来了......”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周围的气氛沉闷地几乎要让他无法呼吸,突然想起了什么,沢田纲吉连忙从地上爬起,“对了,隼人呢......其他人呢?” 身体微微颤抖着,哪怕已经猜到了结果,却还是抱着某种希望。 毕竟,如果没有这最后的希望的话,他根本无法继续撑下去了。 沢田纲吉根本不敢去想那个最大的可能性,带着强烈的,连自己也已经无法察觉的恐惧往前走着,无数次被地上的尸体绊倒,又无数次从地上爬起来,第无数次痛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总是摔倒,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废材,却又第无数次摔倒的时候根本不想爬起来,不想再面对所谓的现实。 “唔!”再次因为没有留意到地上武器,被狠狠地绊倒再低,沢田纲吉握紧的拳头狠狠地锤着地面,身上已经沾满了血迹,身上之前被笹川了平紧急处理过的伤口再次裂开,可是再也没有人会担忧地问他有没有事,也再也没有人紧张地将发誓绝对不会给男人治病的夏马尔拉过来帮他疗伤。 不知道走了多远,明明不算长的距离,却好像走了很久,久到当沢田纲吉看到倒在地面上的狱寺隼人时,几乎认不出他。 狱寺隼人倒在地上,血迹沾染在他的脸上,身上,浑身上下就没有任何一处干净的地方,眉头紧皱着,似乎再担忧着什么,却又带着无力和懊悔,似乎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痛恨自己的弱小,绑在手上的枪、炮和腰间的匣子早已损坏,周围被岚属性火焰分解得不成样子的敌人的尸体代表着他的战绩。 呐,不是说有洁癖吗?隼人。 沢田纲吉不敢停留,甚至不敢看还残留在他脸上的担忧,踉跄着继续往前走。 笹川了平和狱寺隼人离得并不远,所以沢田纲吉几乎没有任何缓冲就见到了自己最重要的另一个同伴。 笹川了平的拳头依旧紧握,面对着敌人永远勇往直前,寸步不退。 不是说要和黑川去环球旅行的吗?不是申请了很长时间的假期了吗?该收拾行李了吧,了平。 山本武在另一个区域,手里紧握着时雨金时,像一个合格的剑士一样至死也不会放开自己的剑。 不是约定好了要把大满贯的冠军奖杯拿回来让我看的吗?不是要去集训了吗?快比赛了,再怎么厉害也要训练的吧,山本。 库洛姆是被沢田纲吉用超直感发现的,无尽的幻术被解除后,出现在沢田纲吉眼前的就是脸色苍白仿佛只是陷入沉睡般的库洛姆。 斯库瓦罗脸上依旧带着骄傲肆意的笑,似乎在临死前还能再和剑士战斗让他相当满足。 迪诺、炎真、贝尔...... 不知不觉几乎走遍了所有区域,沢田纲吉死死抓住心脏的位置,低着头,浑身颤抖着,大口呼吸着,却也始终压抑不住仿佛从胸腔发出的悲鸣。 棕色的眼睛早已空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继续往前走着,肩膀似乎不堪重负地垮下,脸上的肌肉仿佛僵硬了一样。 终于来到了战斗中心,也是最里面的大厅,原本是为了在大家聚在一起举办聚会的时候建立的场所...... 只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微微抬头透过早就被破坏的房顶扛着一如既往澄澈的天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最后的希望终于破灭,或者说内心深处的答案终于被证实,倒在旁边的Xanxus,浑身血迹,手上戴着彭格列大空指环,远处的云雀身上的骨头都好像断裂,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嘴角却带着战斗过后的满足。 七个奶嘴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他们的主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兰倒在奶嘴附近。 沢田纲吉无力地跪倒在地,似乎感到浑身发冷,颤抖着,甚至没有在意唯一站在里面的人影。 “......为什么我没事?”不知道过了多久,沢田纲吉喃喃地问,声音沙哑。 “因为在你的体质恢复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站在里面的人缓缓转过身,黑色的披风互相摩擦着的声音让这个空间的死寂气氛似乎也减弱了不少,Giotto看着跪倒在地的后辈,缓缓闭上眼,掩盖住眼里的情绪,“在你的体质恢复之后,能和你产生链接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 “......”似乎是Giotto的话让沢田纲吉无法逃避地认清了现实,嘴唇微微颤抖着,死死咬着牙,压抑着几乎到嘴边的呜咽声。 “他们以自己的性命暂时维持了这个世界的稳定。”Giotto停顿了一下,“可是这个世界的力量被抽走了大半,阿纲,你,愿意继续保护这个世界吗?” “......我,”沢田纲吉嘴唇颤抖着,想说不愿意,想说自己想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了,却突然浑身一颤,眼睛微微睁大,“这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看到了什么,让沢田纲吉紧握的拳头慢慢放开,缓缓站起身,僵硬地走到Xanxus旁边。 “我愿意。”沢田纲吉语气平静,伸出手,将彭格列指环从Xanxus的手上摘了下来,然后缓缓地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再次握紧拳头,橙色的火焰以指环为中心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