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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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他。”容颜伸出手,指指自己基本发不出声音的喉咙,然后很艰难的拉了拉她的手,“我想问你点事。” 秦晴转身过来,安慰似的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有什么事,都等检查完身体再说。” 说着,不等容颜再开口,她已经再次对着门外大声叫道:“王芳,去叫一下你们慕军医,就说你们嫂子醒了。” 这次容颜没再阻止,事实上没等秦晴话音落下,慕安之已经从门外冲了进来,仿佛他一直就在外面守着一样。 秦晴看了容颜一眼,再看了慕安之一眼,没来得及再和容颜说上一句话,就被王芳拉着走出病房。 “口渴了吧,先喝口水。”慕安之到底是慕安之,终究和秦晴这样不是学医的不同,他走进病房后的第一件事是想着倒杯水给床上的人。 容颜刚想支起身子,发现浑身真的软到一点力都没有,如果不是床边站着那个美到一塌糊涂,让人一眼看了就久久不能忘却的男人,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这样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慕安之放下水杯,走过去搀扶起她,“怎么好好的,又会昏过去?等调养一段时间,我再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容颜顺着他的外力靠到枕头上,“打电话给我爸爸了吗?” 慕安之拿水杯的手一顿,沉默片刻,然后闷声闷气的说:“没有。” 一副他很不情愿看到她爸爸的样子。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容颜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不屑,她可记得刚结婚时,他喊爸爸的频率,可是比她还要高。 慕安之定定看着她,过了三四秒,走到床头,把水杯递给她,“颜颜,你就真的这么想和我离婚?” 一瞬间,容颜仿佛从他眼睛深处看到了一种捉摸不透的情绪,似隐痛,又像是矛盾。 正当她皱着眉想仔细看清时,他的脸已经倏地就冷下去,冰冷冰冷,仿佛万年冰雪的那种,一双似琉璃般璨亮的眸子,牢牢盯着床上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容颜,即便你爸爸回来也没用,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离婚。” “你不会以为我问你有没有打电话给我爸爸,是想和你离婚吧?”容颜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敏感。 慕安之看了看她,一张俊脸没因为他的乌龙,有丝毫尴尬,他依旧云淡风清的样子,“我们是军婚,现役军人配偶提出离婚需要得到军人同意!而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可能是因为心里盛怒,平素里修养极好的他,把房门甩得霹雳直响。 房门再次被人推开,秦晴走了进来,“颜颜,你刚才说什么了,看你把你的慕大军医给气的,和他打招呼他理都没理!” 容颜轻轻抿了口水,半垂下头,怔怔看着手里的水杯,小声嗫嚅,“我哪里能气得到他。” “话说回来,颜颜,你家老公真的很错了,你昏迷的这一天一夜,他可是一直在你床头守着,直到我都看不下去,硬让他去休息,他才回去的。”秦晴开始喋喋不休,嘴巴里说出来的不是对床上好友的关系,都是对某个人的溢美之词。 容颜忽视掉眼前闪过的慕安之眼底的青灰和倦怠,在心里冷笑,她还真是低估了慕安之的魅力,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她身边人“收买”得这么彻底了。 他是怕她死啊,她要真死了,说不定他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坐在容企总裁室办公,不能帮他去挡掉一朵又一朵的野花。 呵,她再度冷笑,这叫什么“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帮我拿套衣服来,我想出去走走。”容颜敛气所有思绪,打断双手托着下巴,花痴一样胡思乱想的秦晴。 秦晴“哦”了声,转身出去找衣服,独留容颜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病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转动眼睛,四下打量了一圈,这是武警医院的干部病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只接受团职以上的干部,她能在这里躺上一天一夜真是何其幸运。 忽然想起那个梦境,容颜心里又是一阵闷躁,她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朝窗口边走去,一天一夜,那现在应该又快到傍晚时分了。 果然是的,窗外透射进晚霞的红光,赤亮赤亮的给这个冰冷的季节渲染上一层暖意。 在一阵惬意的暖气中,容颜慢慢闭上眼睛,这次的昏迷,她已经能确定三年前那个暑假,她真的是出国找高云枫了。 高云枫……脑海里再次闪过这个名字,唇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不行,有些事,她一定要去弄清楚,睁开眼转身朝床头柜走去,还好,她的包在,她的手机也在。 这次她没打电话,而是直接给一个号码发过去一条消息,然后合上手机,坐在床头安安静静的等着。 莫可可一把抢过慕安之的酒杯,半嗔,“心情不好,也不能这样一杯杯的喝。” 慕安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干脆拿起酒瓶直接对着海饮,“别管我,让我静一会。” 莫可可叹了口气,起身去抢他的酒瓶,却被他身子一闪躲开了,随着喉结上下滑动,一瓶酒很快见底了。 “是不是她出事了?”莫可可试探着问。 那个她,他可以理解为容颜,也可以理解为杜柔媚,反正不会是她,到目前为止,她还想好,要不要告诉他杜柔媚来找她的事。 慕安之放下空酒瓶,示意酒保再拿一瓶给他,酒保看了看莫可可,小声提醒,“已经第三瓶了。” 莫可可朝他摇摇头,“去忙你的。” 没拿到酒,慕安之打了个酒嗝,从凳子上起身,随着酒精的入侵,双眼已经通红,浑身都是酒气,跌跌撞撞就要朝酒吧外走去。 莫可可一把拉住他,“安之你喝多了,要不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慕安之回头看着她,忽然勾唇一笑,点点头,口齿有些不清楚,“好啊。” 慕安之真的喝醉了,一沾到床,就沉沉睡了过去,莫可可帮他脱掉鞋,拉过被子替他盖上,坐在床头,仔细端详他的面容。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就像正在欣赏一出唯美的话剧,却被人不识趣的打断,莫可可的口气很不好,“谁?” “是我。”酒保小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莫可可走过去打开房门,“什么事?” “昨晚……” 昨晚容颜来过酒吧,她怎么不知道,可是根据小杰描述的长相,又肯定是容颜没错,他以为是前几天来的那个气势很逼人的女人的妹妹,也是来找老板麻烦的,这才匆匆忙忙跑来告诉她。 让小杰去上班后,她关上门,目光再次落到床上人身上,连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杜柔媚和容颜有三分相似,那慕安之娶容家大小姐的目的实在太简单了,是为自己的那段婚外情找个挡箭牌吗? 慕安之,你时而清高不迫,时而沦落到需要利用一个女人,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再在床边坐了会,莫可可起身出门,她打算去找一个本来是会来找她的人。 那个女人,自从她出现后,她就忐忑至今,昨天,她特地回家看了看母亲。 随着父亲生意的惨淡,母亲的日子似乎也更难过了,她开酒吧的最大原因,除了看在钱比较好挣,更是早点把母亲从莫家接出来,安享晚年。 酒吧的钱,没她预想的那么好挣,母亲对父亲的感情也不是她想的那么浅,当她试探着说要接她出来,她马上一口回绝了。 既然不舍,那她唯有想办法让她过得更幸福点,而眼前,幸福的基点就是让父亲生意成功。 正想着,她已经开车朝市干大楼开去。 她不知道,她才关上门,床上本开双眼紧闭,满身酒气的男人,倏地就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从容,哪里还能看得见半分酒醉的迷离。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穿上鞋,打开门,大步朝酒吧前面走去,酒吧里迷色沉醉,根本没人注意到一个浑身冷气的男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 摒除掉一切杂音,他脑海里回想起酒保和莫可可的对话。 “昨晚来的那个小姐和前几天来的那个小姐很像,尤其是侧面,基本是如出一辙,但是她们又肯定不是同一个人,那天的小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昨天那个应该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准再告诉任何人。” 杜柔媚来找过莫可可?他怎么不知道! “啪!”男人的拳头用力砸到方向盘上,他发动引擎,飞快朝市郊开去。 莫可可停好车,才准备走进市干楼,一声雷力的声音已从岗位那里传来,“站住,有没有出入证?” 莫可可看着地方武警那年轻的脸庞,有刹那的失神,透过他,她仿佛看到慕安之穿军装的样子。 虽然种类不同,但是他们的军装样式却是一样的。 年轻武警看她不说话,又说:“这里是市干楼,除了家属其他人一概不能进去。”大概看她只是个弱女子,声音比刚才温和了许多。 莫可可抿了抿唇,“我找市长夫人。” “请等一下。”年轻武警转身朝门卫那里走去。 莫可可踮起脚看了看,原来他是去打电话了,真是个规矩森严的地方。 不一会儿,已经和杜柔媚通过电话的武警从门卫室走了出来,对她说:“这位小姐,请在这里等会,市长夫人马上下来。” 莫可可站在暗晦的夜色里等着那个内心同样阴暗的女人,忽的,她的唇角微微翘了翘,还真是应景,像杜柔媚那样阴险的女人也只配在黑夜里出来。 正想着,高跟鞋哒哒的声音,由远而近传到耳边。 莫可可回头,朝她笑了笑,“市长夫人,有没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 杜柔媚眯起眼,狭长的眼缝里有寒芒迸出,片刻对视后,她敛气所有锋芒,对着莫可可嫣然轻笑,“长夜漫漫,反正也睡不着,你说吧,去哪里喝咖啡。” 这次的咖啡馆是莫可可选的,虽然不是很高档,隐蔽性却很好,单间隔开,丝毫不用担心自己的谈话会被他人听到。 “真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侍应生送上咖啡就知趣的退了下去,杜柔媚端详了莫可可一会,然后冷笑。 这女人胆子够大,被她那样威胁了,还敢主动来找她。 “一直等不来市长夫人,我只有自己找上门了。” 莫可可端起咖啡喝了口,只一小口,就皱着眉放了下去,这段时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茶那种甘醇的苦味,而不是咖啡这种涩涩的苦。 杜柔媚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随着慕安之的回来,许多事,她已经释然了。 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没出现,她几乎已经快忘了前几天她去找过她。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最近她很心烦,更担心为什么两天了,慕安之也没发消息给她,难道就因为自己就看了下他的手机,他就真的生自己的气那么长时间。 “看样子,市长夫人真的已经忘记前两天答应我的事了?”她暗指借助市长的能力,力挽狂澜她父亲生意的事,她相信杜柔媚懂。 事实上她也的确懂,从眼前这女人深更半夜出现在市干楼下找她,她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果不是她那赌棍爹半路截上她,她早已经解决了眼前的女人,哪里轮得到她来威胁她! 她用力放下咖啡杯,瓷器做的杯子和杯垫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回荡在不大包厢里,有些阴魅。 她冷冷看着莫可可,“莫小姐,你威胁不到我!你觉得你去告诉慕安之我找过你,他会相信吗?何况你还一直对他心生爱意!这只会坏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话到最后,看着莫可可逐渐变惨淡的脸色,杜柔媚脸上已经带着不可遏制的阴笑,“我说得没错吧,亲爱的莫可可小姐。” “是吗?”莫可可突然抬起头,脸上的惨淡尽数被微笑替代,她扬了扬手里的笔,“我倒要看看慕安之是相信你说的,还是相信这支最新出来的录音笔?” 因为愤怒,杜柔媚的脸已经彻底变形扭曲,咬着牙,一字一句,“你敢阴我?” 莫可可迎视上她的眼睛,毫不畏惧的笑笑,“我这点小伎俩和市长夫人您的相比,真是大巫见小巫!” 话落,莫可可从包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轻轻放到桌子上,然后看也没看杜柔媚直接转身离开了。 走出咖啡馆后,莫可可迎着冷风,仰望苍穹夜幕上的点点繁星,心出无尽的凄楚,为什么慕安之心里最深爱的女人会是这样一个品行阴狠的女人。 “裴娜!”容颜看着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裴娜,先是一怔,接着眼底跃出愤怒,“你也太不自爱了!” 想知道高云枫的地址,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知道,那就是裴娜。 在病房里,她发消息给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只是她没想到,她让自己来的地方会是夜总会,更没想到她在这里做小姐。 裴娜夹香烟的手指顿了顿,继而很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又没个像你那么有钱的爹,不靠自己靠谁啊,再说了现在的社会都是笑平不笑娼,政府都管不着,你管得着嘛你!” 容颜心软了,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娜娜……” 她像以前那样叫着她,“我们难道真的不能放掉间隙重新开始做好朋友吗?” 裴娜一怔,继而仰头大笑,看着容颜的眼神就像在看着怪物,“容大小姐,我没听错吧?你一富家女要和我这个做小姐做朋友?” 容颜心里很难过,“娜娜,我是容家的长女没错,可是一起打工那几年我也没骗你,我真的……” “真的没钱,还是真的不被你爸爸承认?”裴娜冷冷打断她,“你们夫妻两个真是奇怪,明明想尽法子把我赶出容企,现在又开始一前一后的找我。” “什么?”容颜一头雾水,“你说慕安之找过你?” 她发消息约裴娜是为了问清她到底有没有高云枫的地址,那慕安之找她是为了什么呢? “是啊。”裴娜用力抽了口烟,很熟练的吐出一串烟圈,然后偏过头,幸灾乐祸的看着容颜,“为了知道你和高云枫之间的事,他还给了我一大笔钱。” 从夜总会出来,容颜感觉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她不是笨蛋,自然能分辨出裴娜刚才告诉她的是真是假。 她相信慕安之真的来找过裴娜。 只是他这么着急着想了解她的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就是军法上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个夜晚,似乎注定了所有的人都会很忙,慕安之驱车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带着容颜去吃两次野味的,建在半山腰的小饭店。 “我就知道即使没什么任务,你这几天还会再来?”一个立在黑夜里的人,在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笑着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那件事,告诉上面一下,我想自己直接去查……”慕安之的声音带着丝丝不悦,“都快两年了。” 徐名义勾起唇来讽刺的笑笑,“是为了她吧?看不来你还真是个情种!” 慕安之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在意他口中的讽刺,直接朝屋里走去,“有点心烦,有酒吗?一起喝两杯。” 徐名义跟着走进屋里,边走边拿好友开玩笑,“我一开饭店的,哪能没酒,说吧,要喝什么样的,不过你要记得给我结账,恕本店没pos机,不能划卡,只收现金。”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容颜真想放声高歌一曲,曲目就是“今天是个好日子”。 早晨醒来,打开房门,当她看到一袭军装在身的慕安之时,就隐约觉得不对,以慕安之的性格来看,休假期间,哪怕是办私事时,都不会穿军装。 难道……她在心里偷偷算了下天数,时间真是快啊,一转眼,难道慕安之的婚假已经休完了,他要回部队上班了,而这也意味着她自由了。 从此耳边不再需要听到别人的训斥,不再需要和别人享受同一张办公桌,真是太爽了。 慕安之依旧把早点准备好了,看她只是站在房门口发呆,眉间一挑,“还嫌早?” 心情极好,容颜才懒得和他计较,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没再看他,越过他直接朝卫生间走去。 休息了三天,镜子里倒影出来的人脸色还不错,至少不像前几天那样苍白。 今天是她休病假以来第一天上班,她特意画了个淡妆,把头发绾了个发髻,让自己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成熟那么一点。 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慕安之已经坐到餐桌边,正在看报纸,眼前的牛奶没动,看样子是在等她一起吃。 容颜没客气,坐了下去,没说话,端起牛奶就喝。 慕安之听到声音,放下报纸,把目光朝她身上投来,“部队临时有事,我需要要提前销假上班,以后不能陪你去上班了。” 亲耳听到慕安之说这番话,容颜高兴的简直想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能休假了,离开他,总归是好事。 正当她雀跃无比,在心里偷着乐时,慕安之又补充道:“等一下我送你。” “咳……”容颜差点被鸡蛋噎着,忙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满脸通红的看着对面神色悠闲的男人。 到今天为止,她和他应该算是进水不犯河水了,为毛,他还要干预到她生活里来。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她拒绝,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到房间里去拿包。 拿好包,拿好手机,确定东西都拿好了,她换上鞋朝门外走去。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她,不用回头容颜也知道是谁,何况哨兵远远已经对她身后的人敬起军礼,“慕军医!” 她突然很想看慕安之敬军礼的样子,于是,她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看,慕安之那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头上已经多了一顶军帽。 镶在帽檐前段的金灿灿国徽,在晨曦的照耀下,分外刺眼,容颜感觉眼眶一酸,眼睛有点痛,这样的威武挺拔,气宇轩昂的慕安之,她仿佛在哪里见过。 慕安之不苟言笑的朝两个哨兵行个了很标准的军礼,然后走到容颜身边和她肩并肩的朝部队外走去。 “我都说了,不要送了,我自己会打车的。” 慕安之看着她,忽然唇锋微微上扬,眼底仿佛似有春波流过,缓缓的,摄人心魄,“你确定这个地方能打到车。” “前面就能打到车,你靠边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在路边等了十来分钟,眼见真的没有一辆出租车路过这里,容颜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坐上慕安之的车。 他今天开的车,依然相当的拉风,师长才能坐的军车,一路过去,都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 即便知道车窗贴膜很深,外面人看不清里面,她依然坐立不安。 慕安之不要说听她的建议,就连看都没看她,油门一踩,车一路狂飙,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容氏大门口。 容颜小声说了声谢,打开车门,逃一般跳下车,朝容企大楼走去。 她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慕安之不是脑子烧坏了,就是抽风了,不然怎么自从她这次昏迷醒来后,看她的眼神始终怪怪的,似有复杂,又有愧疚。 愧疚耶,从那个什么时候都狡猾无比,让无数女人为之疯狂尖叫的慕安之眼里看到,肯定是她这段时间生病,弄得眼力界也跟着不好导致的。 她快要到门口时,手突然被人拉住,然后惯性所至,她很顺当的跌倒某个人的怀抱。 今天,慕安之的眼睛分外亮,像极了天上最亮的那颗启明星,对视上的瞬间,容颜有片刻的呆滞,等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以及所保持的姿势,惊呼一声,正想挣扎,有两片薄薄的,微微带着凉意,又带着点薄荷味道的嘴唇已经覆到她嘴上。 疯了! 慕安之肯定疯了,不然他怎么敢穿着军装,当众耍流氓! 耳边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容颜蓦然回神,也不管上次把男人咬伤的地方好了没,再次合上牙,不遗余力的咬下去。 这次,慕安之的反应倒是很快,在她将要咬到他时,他飞快收回了“作案工具”。 容颜乘机挣扎了出来,红着脸,闷着头朝大门跑去。 跑到一半,她回头看了看,慕安之还站在原地,一手捏着下巴,一手朝她摆出个挥手的姿势,唇边挂着清浅又欠揍的笑意。 容颜心头一颤,除了暗叹他脑子有病,外加真是个祸害,再无其他。 几天没上班,容颜本以为会有很多事等着她处理,谁知等她真正坐到办公室里,才发现,桌子上摆放等待处理文件的那个夹子里什么也没有。 这算怎么回事? 公司经营不善,所以已经没文件要处理了? 她忙拨通内线,“刘秘书,你进来一下。” 刘玉眉很快走了进来,“容副总,有什么事?” 听到她这个称呼,容颜微微皱了皱眉,慕安之已经不在这里当名誉总裁了,怎么还给她加个副字,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在她们心目中,慕安之已经成了容氏的主人。 她指了指空无一物的文件夹,“我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难道没一份文件要处理?” 听了容颜的问话,刘玉眉本来紧张的脸色一下子放松下去,“嗯,是这样的,慕总说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不能过分辛苦,昨晚加班到很晚,把所有要文件都处理掉了。” 容颜咬了咬牙,要他乱操这份心干嘛? 典型的“代俎越庖”! 容颜百般无聊的看着电脑,该死的慕安之,她在心里再一次咒骂,最后一天还故意摆出一副敬业能干,外加温柔体贴的样子给别人看,真是过分。 正百无聊赖在网上闲逛,忽然,她看到qq好友中黑了好多年的头像亮了,还在跳。 她点开,感觉直接拿鼠标的手在颤抖。 果然是他。 隔着冰凉的电脑屏幕,他在qq上说:“丫头,好久不见。” 容颜呆滞了几秒,才打出几个字,“嗯,是好久不见。”点击发送后,她又补充,“你现在在哪?还在斯里兰卡吗?” 电脑那头的人又几秒钟的沉默,“什么斯里兰卡?” 容颜想起那个梦境,“你妈妈告诉我你去了斯里兰卡。” 电脑那头的人发来一个笑脸,“她和你开玩笑的,我从来没去过斯里兰卡,我回来了,晚上有空吗?” 晚上有空吗? 她盯着这几个字,突然想到早晨慕安之俯在她耳边说的话,“下班后乖乖的在办公室等我,我来接你。” 电脑那头的人看她迟迟不回消息,打了一连串问号过来,“丫头,你还在吗?” “在。”她飞快回了个字,停了几秒钟又打了几个字,“让我想想。” “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霸道的几个字,再次跳到电脑屏幕上。 容颜如实给他回了过去,再接着,他说:“晚上我接你。” 不等容颜给他回消息,他的头像已经变黑了。 容颜看着变黑的qq头像,一时间感觉自己很混乱,明明不爱慕安之,为什么她刚才犹豫了,光犹豫了不说,她还觉得如果贸然答应高云枫一起吃饭,有种那红杏即将出墙的感觉。 疯了,一定是跟慕安之呆的时间太长,她跟着传染到了,她还正愁离不了婚,如果慕安之真的抓到她什么“罪证”,这不正是她最希望的。 想到离婚,她又想起一件差点被她忘记的事,于是打了个电话给秦晴。 午餐时间,容颜坐在容企不远处的西餐厅里等着秦晴,那丫头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连约她吃个饭也迟到。 久久等不到秦晴,容颜对侍应生点了两份套餐,打算边吃边等。 直到她吃完一半,秦晴才姗姗来迟。 一坐下来,她就直接开吃,“嗯,颜颜堵车。” 容颜抬手看了下表,“从新华书店那里走到这里,不过只要十来分钟,秦大小姐,你难道是爬来的吗?” 秦晴嘴里包着一大口牛扒,含糊不清地说:“颜颜,人家错了还不行嘛,你打电话我时,我正在把金子打扫卫生,怕你取笑我,这才骗你在新华书店查资料。” “这么快就在为做贤妻良母准备了啊。”容颜笑了笑,然后敛起笑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前两天答应我的事呢?” “什么事?”秦晴从牛排里抬起头,一脸茫然。 容颜咬咬牙,恨不得拿把榔头出来敲死她,有这么重色轻友的吗? 她难道不知道这年头连母猪都快比男人可靠的事实吗? 前几天才信誓旦旦的事,转眼就忘到西伯利亚了。 “答应我查的东西呢?”她叹了口气,提醒她。 “啊!”秦晴看着容颜愤愤的样子,马上一拍后脑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的事怎么会忘记呢,不过……” 她又在卖关子。 容颜懒得和她绕,摆下脸,直接问:“不过什么?” “不过前段时间你不一直生病着,他可谓是二十四孝丈夫,没查出什么,直到今天那个私家侦探才打来电话告诉我,已经有那么一点线索了。” “拿来。”容颜朝她一伸手。 “我没带。”秦晴一脸无害,嘴角的笑却怎么也憋不住了。 容颜也很想跟着笑,她的丈夫,通过她朋友的手查到出轨的证据,的确很好笑,可是她真的笑不出来。 秦晴看她脸色有点不对,也不再调戏她,从包里拿出文件袋放到她面前,“我可要事先声明,等会不管看到任何照片,都不关我的事。” 容颜冷冷白了她一眼,“知道了。” 说实话,拿过文件袋的时候,她心里很紧张,生怕真的会看到什么让她抓狂的东西,憋了口气,她鼓起勇气,拿过文件袋。 从文件袋里出照片,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目光凝聚,当看清照片上的人影,容颜的脸腾地下就红了,咬牙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一抬头才发现,对面哪里还有人,桌子上除了一张画有笑脸的纸条,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摸了摸滚烫的脸,再次看向手里的照片,这张照片拍得很好,焦距拉得正好,光影也布得恰到好处。 晨曦点点,落在白蓝相错的天空中,这个美好的背景下,有一对相拥在一起亲吻的男女,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那个女人穿着一身职业套装,欣长混搭着娇小,很是谐调。 容颜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本想把它撕掉,可是到后来,她没舍得,貌似这是她和慕安之的第一张合照,打开包,把照片放到皮包的隔层里。 下午回到公司,参加了例行周会,听了各个部门的主管报告,她才惊讶的发现,本季度的业绩,比去年同期增长了两倍,在宏观经济都很不景气的大前提下,容氏能有这样的业绩,她很欣慰。 当然了,如果爸爸一旦问起,她也会实话实说,这一切都是慕安之的功劳,正是他在的半个月,提升了整个季度的业绩。 他果然是商业奇才,也正是因为手上这份令人满意,毫无瑕疵可挑的数据,让容颜陷入更大的恐慌。 慕安之会不会通过这半个月,已经顺利掌控到容氏的运作要脉,这才这么急吼吼的,毫无预知的回部队。 会不会有更大的陷阱等着她跳。 一下午,她基本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度过,直到下班时间到,手机铃声猛然大作。 翻看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她按下接听键,“喂……” “丫头,我已经在楼下了,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时隔多年,高云枫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 容颜顿时石化,她一下午都在想慕安之,居然把高云枫约她一起吃晚餐的事给忘了,等回过神,慌不择口的回道:“我下来。” “呵呵……”得到她的答案后,高云枫很快挂了电话。 容颜放下手机,双手支在办公桌上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她又坐了下去,这样来来回回三四次后,手机再次响起。 “怎么还没下来?”高云枫的声音再次从话筒那头传来,依旧和那时一样霸道,“快点,我都饿了。” 挂掉电话后,容颜没再犹豫,拿过包,理了下头发,深深吸了口气就朝办公室外走去。 容氏大楼前,正张狂的停着辆豪车,容颜对车的认知度也仅仅局限于那几个常见的牌子,这辆光看线条就流畅到不能再流畅的车,一看就是上千万的豪车。 她曾听暗恋高云枫的女同学门私下议论过,他家很有钱,真没想到会这么有钱。 高云枫看她只看着他发呆,站直本半倚在车子上的身体,长腿一迈出,大步朝她走来,不等她反应,拉上她的手就把朝车走去。 “想吃点什么?”坐上车后,他也不管身边的女人拘谨得手不断在绞衣袖,直接问。 好多年不见,他的青涩已经褪去,现在的他俨然已经长成了花样美男。 容颜定定神,小声说:“随便。” 才坐到餐厅的位置上,她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高云枫,他好像没听到,依然兴致勃勃的看着菜单。 她起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里?”慕安之的声音,冷冷淡淡的,虽然依旧很好听,却绷着一层怒意,透过电话,容颜仿佛看到他眯着一双丹凤眼,勾唇冷笑的样子。 “我在哪关你什么事,你不照样连着两个晚上消失不见。”容颜想都没想,直接反讽,等讽刺完,她才觉得自己过了。 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到最后,她怎么还是在乎生病这两天,晚上的慕安之去哪了? 现在的他,在她眼里越发变得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