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顺风顺水 第12节
心下有些慌张，但很快就遮掩过去了。 扬起眉，嘴角挂起，还有些凶相的脸立马柔和了几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非常爽朗好相处的妇人。 第18章 “胜利你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一声招呼，你看，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佯装抱怨，走进院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蹭蹭衣服，多少有点尴尬，没多接触，也不知道说啥。 林胜利心想，我要是提前打招呼，就看不见自己闺女在你家过的什么日子了，到底是没有捅破，沉声道，“不想太折腾嫂子你们。” “害，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嫂子，怎么能算麻烦呢？”讪笑，从小叔子的语气中察觉到什么了，又看到小花那死丫头坐在林胜利的旁边，隐晦的撇撇嘴。 “赶路累了吧，要不要去小军房间里休息会，就你之前那屋。”家里就三哥房间，大儿子和小儿子一个房间，他们夫妻两一个，剩下一个小的两个女孩子住。 现在林小军睡的那个房间以前还是林胜利的房间，后来两兄弟结婚，林家父母就做主分了家，老大要了房子，林胜利要了钱，自己又凑了些钱，在不远的地方买了一个，不大，也带一个小院子，靠近街道，还挺方便。 林胜利摇摇头，虽然坐火车很累，但是当兵最不怕的就是环境的艰苦，两天两夜的火车没别的事情，也只能睡觉，他休息的还挺好的，到市里的时候还去招待所洗了个澡，才回来，这会还挺精神的。 刘英看小叔子不像是很疲惫的样子，也就没有在劝了，“那你先坐，我去做饭，你哥还要过一会才回来。” “嫂子你忙。” “小军，小军，醒醒，吃饭了。”林大军推推睡的死死的弟弟，不耐烦极了，睡的跟头猪一样，小叔回来了，她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在不去就没了。 偏偏让他来叫人，烦死了。 林小军睡的正香呢，这会被人叫醒，还有些迷糊，嘴巴里还留着奶糖甜甜的味道，猛的惊醒，他要告诉妈，林小花带了一个大人回来，还打他。 手脚并用的爬下床，搭都没搭理林大军。 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喊，“妈，妈......妈。” 林大军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狗脾气迟早要挨揍，不过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他妈惯的。 还在厨房的刘英听到老儿子的声音，立马放下锅铲出去，“在这呢。” “准备吃饭了，快去大厅，妈给你蒸了鸡蛋羹。” 林小军还来不及高兴，后头过来拿碗筷的林大军听到这个，嘻嘻哈哈的凑过来，“妈，我也要吃。” “吃吃吃，吃屁啊，你小子在让我看见你考试不及格，我请你吃竹笋炒肉，要不要！”心情不顺就开始翻旧账。 “放学也不知道早点回家，就知道在外头晃荡，林大军我跟你讲，你要在和那群游手好闲的混子呆在一起，就别给我回家了。” “我不吃，我不吃好了吧。” 家里就是他妈的一言堂。 林小军听到哥哥挨训，捂着嘴笑的可开心了，得意的看了眼大哥。 “行了，不要在这里碍事了，带着你弟去吃饭。” “哦。” 林小军被牵着，总觉得忘记了点啥事，回头想要讲，又被林大军扯着走了。 直到看到饭桌前的林胜利，才想起，挣脱林大军的手，站在林胜利的面前，指着他。 “坏人！”带着怒气。 林大军一手拍在林小军的脑袋上，“说啥呢，那是你叔，快喊叔叔。” “嗷！”林小军捂住脑袋，转头瞪着林大军，“我要告诉妈，你打我。” “告状精。”林大军撇嘴，嘟囔着，想要再来一下，但是看到父亲虎视眈眈的眼神，讪讪的放下手，“闹着玩呢，嘿嘿。” 林坚持松了口气，这场闹剧打破了刚才沉闷的氛围，把林小军抱在怀里，给林胜利介绍，“这是我小儿子，大名林小军。” “小军，快叫叔叔。”又对着林小军讲。 林小军狐疑眼神略过林胜利，“哼”了一声。 “这孩子认生呢，哈哈。”反正挺尴尬的，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林大军坐在一边挑挑眉，他年纪不小，十岁出头，对这个很少出现的小叔有点映象，不像弟弟妹妹完全没有见过面，不过也不熟悉，知道更多的是小叔每个月往家里寄的钱和东西，那几天每天都有肉吃呢。 想到这里，主动搭话，“小叔，部队是什么样的啊？”像是单纯对军队感兴趣。 “就那样。” ...... “那小叔你还要回去吗？” 这话一出口，林坚持看向林胜利，等待回答，坐在林胜利旁边的小花也瞄向他。 “不回去了，我退伍了。” ...... 小花听到这话，眼睛亮亮，开心着呢。 这顿饭吃的挺安静的，晚饭过后，林胜利和林大军睡一屋，林小军被抱去刘英那一屋。 躺在床上，刘英想到今天林胜利的看她的眼神，不是很高兴，推了推身边的丈夫，“你看你弟，这是对我不满呢。” “都让你平时对小花那丫头好一点。”林坚持能不知道吗，偶尔他看见他弟看他们的眼神里都泛着冷意，不满的抱怨。 “我还要怎么对她，我是打她了还是饿死她了？”刘英尖声质问，“林坚持说话要凭良心，我一个人要上班还要照顾四个孩子，我难道不累吗？让那个死丫头做点事情，照顾一下弟弟怎么了，心疼了？有本事自己带啊。” “你小点声小点声。”林坚持是个怕老婆的，刘英一硬，他就软了，轻声求饶。 “要我说你弟也是，不就一个丫头片子吗，没饿死就不错了。我跟你讲，你弟寄过来的钱我是要存着给咱儿子娶媳妇用的，就当我照顾那死丫头的辛苦费了，不可能在拿回去。” 几年下来，攒了不少，林坚持也舍不得这笔钱，“胜利不是这种人。” 刘英撇嘴，谁知道呢，“他现在退伍又没有分配工作，回来四处需要钱，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 “你可给我记住了，拿回去是不可能的。” “知道了，知道了，睡觉睡觉。” ...... 一墙之隔的林胜利握紧了拳头。 第19章 “你今天不用带鼻涕虫了吗？”小宝接过小花递过来的糖，坐在大石头上晃悠着腿，嘴里含着糖。微风吹起了她长长的发丝，小花羡慕的看了眼，又摸摸自己短短的头发，摇摇头。 “大伯母带着小军去外婆家了。” 今天早上她爸带她去剪得的头发，说这样新长出来的头发就会黑黑，不像现在黄黄的一点都不好看，想到爸爸说过两天就可以回家，心里甜滋滋的。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的家是在有一颗大大的梧桐树的地方，也有一个小院子，爸爸说到时候可以在院子里种一颗橘子树，因为她喜欢吃。 “哦。” 又问： “你要搬走吗，和你爸爸？”最近附近的人都在讨论，林奶奶和陈奶奶讲话的时候，她听了一嘴。 小花用力的点点头，眉眼弯弯，笑的露出了白白的牙。 “搬到哪里去呀？”就好奇，没见过人搬家，只知道是要到别的地方住去了。 “不知道。”她都是听说，听说是个带院子的小房子，也不叫搬家，爸爸说，他们是回家。 但是别的人都说是搬家，她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什么也不说，自己心里知道就行。 爸爸也没说，这就好像是她和爸爸两人之间的小秘密一样，嘻嘻。 “胜利你说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房子那么久没有住人，不得多透透风。还有你一个男人一个小孩的，还得自己开火，多麻烦。这么急急忙忙，搞得好像我这个当嫂子的赶你走似得。”刘英笑着对林胜利说，那叫一个真情切意。 林胜利当然不会觉得刘英说的是真心话，两天的相处，已经让他看清楚了自己这个嫂子。 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回了自己家，房子太久没住人了，很多地方都要修补收拾，要真心对他好，怎么也会过来帮帮忙，偏偏两人没一个开口。 说不失望是真的，这是自己的亲哥，亲嫂子啊，不是别人。私下问小花之前的事情，多多少少也能拼凑起来。大的漠视，小的欺压。他们就是这么对自己闺女的。 当初抛下小花也是无奈之举，为了让小花在大哥家能过的好一点，他在部队里省吃俭用把钱攒下寄回来。结果他们拿了钱都不愿意对小花好一点，那也是他们的亲侄女啊。 要不是这一次他突然回来，还不知道自己闺女能瘦成这个样子，连双新鞋子都没穿过，鞋头破了个洞还在穿，他这个做父亲的看的心酸啊。 没想过啊，真的没想过，自己姑娘会过的这么苦。 心里挺怨的，尤其是对林坚持，他和大哥的年龄的相差不大，两人从小打打闹闹的，有小矛盾，但是感情一直都挺不错的。 长大后关系也没有变淡，别家分家闹的鸡飞狗跳的，在他家一点都没有，当初他买新房手头紧，还是大哥主动掏钱凑的。 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这么多码？ 想不通的林胜利也不想在费心神，对两人淡淡的说，“不用了，早晚要搬过去，该收拾的我都收拾好了，早点搬过去早点适应。” 林坚持讪讪的摸摸鼻子，小弟疏远的态度让他有些尴尬，搓搓手，“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以后带着小花常过来玩，有事招呼一声，你哥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能帮的肯定不会推脱。” 又对着眼前这个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的侄女说，“小花以后也要记得过来玩啊。” “恩。”笑了笑，没说什么，一大一小脸色都淡淡的，没有深入交流的欲望，拒绝的态度就很明显了。 送人出了院门，周围还有些人张望，刘英用力的关上门，啐了一声，“呸，什么玩意，甩脸子给谁看，还有那小白眼狼，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算了，你少两句，怎么说也是我兄弟。”林坚持心里也有点不得劲，觉得林胜利这是在怨他，可是他也没办法呀，家里三个孩子就靠他们夫妻两个人的工资，刘英还只是个临时工，工资低，家里五口人吃饭。 林小花一个丫头片子吃那么好穿那么好干什么，大军和小军可是他的亲侄子，你一个做叔叔的给孩子花点钱怎么了。 在说他们也没有苛刻人啊，大军小草还挨过揍呢，林小花那是一根指头都没有动过，不就做做家务，带带孩子吗，这年头，哪家哪户不是这么过来的，大的带小的。 越想林坚持越觉得林胜利不该怨他，他还觉得挺委屈的。 其实若不是看到小花没有被虐待的份上，林胜利肯定不会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放过去，直接断绝关系他也做的出来。 钱不钱的无所谓了，女儿好好的就行，之前吃的苦，之后他会好好弥补。 “呸，你觉得他有把你当哥哥吗？不就是当过兵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像我家都亏欠他们爷俩似得，我跟你讲林坚持，我刘英是凭良心多事的。” 讲的挺激动的，声音大到外面的人也听到了，纷纷撇撇嘴，就她刘英还有良心，就算有，那怕也是个黑心肝的。 林坚持闷着抽烟，不搭理刘英，刘英骂了会就歇了火，又发愁，林小花走的是潇洒，可小儿子就没人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