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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佟陆陆一脚踩进软绵绵的一片,当场色变。 坑里撒满了香木屑,故而满满的,不像个坑。 但如此高大上的茅坑,理应一脚下去不会踩到污秽才是。 赶巧了,邹王爷今夜肚子不太舒服,前几日也不太规律,今晚上离席在这儿蹲了半个时辰,产出颇盛。 他前脚刚离,他们就来了,所以佟陆陆还踩了个新鲜热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绝了哈哈哈哈哈哈!” 就为着这事儿,佟萧得知后第一次一大早就把佟陆陆叫到客厅教育。 也因为这事儿,邹曲临笑岔了气,每每想起,忍俊不禁。 更因为这事儿,他后来未去席上吟诗作赋,也未能与佟杉姗,一见钟情。 第19章 活捉邹曲临! 大明明昌十一年,黏热夏日。 去年夏末,齐王明轩绕路北上,欲与邹曲临汇合。 然天不遂人愿,水昌南面忽天降大雨,瓢泼数日,必经之路虎口关因山体滑坡受阻而无法前行。 其时白盏辛正带领几百人从西面渡河绕来,欲要爬上虎口关勘探地形。 这不巧了,两军背着邹曲临率先打了个照面。 虽然队伍人数不多,但白盏辛几年前就吃了亏,从某人处学会打人定要“出奇制胜”的道理。 于是此刻,他趁着齐王犹疑是否要绕路而举棋不定之际,遽然率军冲出,生生拦腰隔断齐王军队的方阵。 白盏辛一骑当先,率领几百人层层突破,英勇无畏,直取副将颅首。 大明军大骇,凌乱纷纷,不听指挥。东秦军抢夺大半物资,砍杀千人后,趁大明军尚未整顿之际速速离开。 愣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齐王,只经历了一盏茶的功夫,便人粮尽失。 他失魂落魄地低头问下属参谋:“方才何人?是山中强盗否?” 参谋瑟瑟言:“回王爷,是太子白盏辛啊……” 明轩怔忪,半天回不过神:太子殿下,以前好似没这么“强盗”? 即便后来齐王与邹曲临顺利汇合,但两军粮食均不富足,又因交汇而来扩大了军队人数,情况反而更加危机。 兵不厌诈,汇军后以人数碾压,齐王与邹曲临也胜过几回,但相比之下,白盏辛总是能捞到他们的辎重,将大明军釜底抽薪,完全不在乎胜负似的。 燕肇桢并不急着与白盏辛汇合,他率军南下,扫荡大明南部的城池,在金田仓受阻,遇到当地将领的顽强反抗,久攻不下。 战事越发胶着,虽偶尔传来捷报,但明帝手里仅剩最后一张王牌,他生怕邹曲临与齐王战败,这几日均坐立不安。 为了把北边的范启调动至中原,他必得先与匈奴结交,达成和平协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近日明帝瘦了不少,尽管耷拉的赘肉颤颤,亦遮不住小眼睛里的疲惫,“召奺岚来见朕!” 国临大危,陛下决意将掌上明珠奺岚公主远嫁匈奴,令人欷歔。 消息传至水昌,因一河之隔而坚守如此之久的大明军,忽觉国之将覆,又因厌战情绪陡升,士气越发低沉。 “近日观天相地理,属下猜测后几日将吹大风,东秦军可能会用火攻。” 谋士语毕,大明众将死气沉沉聚于帐中,无人应答,人人自危。 邹曲临道:“我们临若河,火攻并无利……不,也不一定,对方可是白盏辛……罢了,派几十人,连夜挖一条沟渠,将若河水以溪流引近水昌。” 他是怕了,怕了那深谙兵不厌诈之道的太子。 这几个月,白盏辛很少与他们正面交锋,他就像个小偷。一块大饼,趁你不注意这边咬一口,那边拽一块,如今这饼,竟被他偷得所剩无几了。 如此无良阴策,当真只有无良之人才想得出。 论诡计,大明众将,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去汝老母!”长年征战沙场的马将军终坐不住了,他拍案而起,唾沫星子横飞,“要我说,那小儿除了偷偷摸摸,明着干也干不过我们,不若正面邀战,难不成他还有不应战的道理?若不应战,他就是乌龟王八羔子!” 众将不语。在他们看来,白盏辛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扶住额头,邹曲临垂目道:“若正面邀战,白盏辛必留后手,定不会以全部兵力相迎,建城四面均会设防。” 齐王谨慎回曰:“他也可能派军偷袭我营,我们须得留一定人手在军中。” 马将军性格暴躁,临时插一句道:“不若全力一搏!将士拼死而战,为国捐躯何所惧!” 座上少年微皱生得齐整青郁的眉毛,沉声道:“白盏辛如此狡猾,倘若硬拼,只会被他一网打尽,输得一个兵也不剩!” 齐王叹息:“马将军,勿莽。” “但,进一步想想,我们思及的,白盏辛亦能思及……他的分析可能在我们之前,不若……所有士兵一应而上,兵贵神速,以人数碾压。” “既如此……我们就再算一步,多派一连小队从侧面入城。” 与白盏辛斗智,大明军胜算微乎其微,但若与白盏辛斗人数,大明军尚有希望。 马将军复拍案怒吼:“豁出去了!活捉那黄毛小儿!” 十日后,因忽起北风,为防东秦军火攻水昌,大明军北渡若河先一步迎战东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