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解决篇：纯白色幽暗森林的幻

    “挂着人腿那扇门的门把手，有可能就被他塞在了腐烂的肌肉里面，如果我想对了，我就可以把大家送到小小身边，如果我想错了，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棘手。”

    “幸好老天眷顾，我并没有想错，大家跟着我回到了褐色塔楼。在我还没有正式上三楼之前，小遥已经偷偷关照我把这里所有的暗道门全部都打开，并在每一扇打开的门边上都做一个标记，也就是留下了一枚自己的指纹，只要门被人动过，指纹就会有偏差。”

    “谢警官，你可以看一下，就在暗门门轴的边上。”

    柳航给谢云蒙指出他留下指纹的地方，果然，那里有一个沾着血印下的手指印。

    “第三天的行动，褐色塔楼这边出入的人极少，这条密道只有我一个人利用，所以，我打开的暗门，如果有人动过，那十有八九就和凶手或者心怀不轨的人有关。小遥就是为了确定还有没有人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外活动，才让我这么做的。”

    “可是到了楼下之后，你和小遥为什么还要阻止我们上去救陆浩宇呢？”柳桥蒲问。

    外面的桃慕青也接上问了一句：“对啊！既然陆浩宇帮了这么多忙，下来之后小恒你为什么还不说清楚呢？害我们还在误会他！还有，你不马上带我们离开褐色塔楼，去和刑警会和的原因是什么？”

    桃慕青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柳航挠了挠鼻头说：“小青，小遥的计划原本是安全的，也就是说他没有料到大家会被困在三楼，不仅是他，所有的刑警都没有料到，包括我爷爷，但是最后事情为什么会演变的这样危险呢？”

    “小女仆的从中作梗固然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个躲在二楼的人，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掩盖，尽可能掩盖诡谲屋的所有过去。所以我下楼第一件事，是要立刻寻找他留在褐色塔楼里的证据，能够证明他真实身份的证据。”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会出现在哪里？也许在一楼，也许上了三楼袭击剩下的人，也许就跟在我们后面，等待着我们离开，然后销毁能证明他身份的一切东西。”

    “如果不掌握实质的证据，我和陆浩宇的戏就等于白演了，但是我又不能发动大家一起找，我怕一旦人分散了，你们还是会有危险。幸亏爷爷他们及时上来了，也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因为我发现，藏在二楼的人就和爷爷他们在一起，所以这个时候，陆浩宇应该是完全没有危险了，我也不用再紧张。”

    “我趁着曼曼讲述的时间，把楼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小遥，其实小遥当时已经完全排除了陆浩宇的作案嫌疑，因为他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动机，是一个处在事件边缘的人。”

    “得知陆浩宇留在了三楼上，小遥立刻想到，楼上还有一件未完成的事情，当时谢警官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爷爷，谢警官和枚警官上楼其实不是为了寻找陆浩宇，而是为了去通知陆浩宇帮忙解决三楼上未完成的事情。”

    枚小小斜瞟了谢云蒙一眼，问：“你什么时候去通知的？”

    谢云蒙说：“就是你在小门口等的时候，我直接从碎裂的缺口翻上了三楼。”

    “怪不得呢？你坚决认为陆浩宇不可能上三楼，怎么连我也瞒着呀？”枚小小有些不满。

    “我只是不想你担心而已。”

    谢云蒙的解释勉强可以说得通，这种时候，枚小小也不想和他多计较，继续等着柳航说下去。

    柳桥蒲问柳航：“你先说，藏在二楼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人究竟是谁？”

    “爷爷，这就是小遥要带我们来这间房间的原因，证据就在这间房间里。”说完，柳航走到房间中央的大床上，一把掀开了床单。

    床底下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腐臭味道，血迹明显要比外面少得多，但地上有一滩又一滩潮湿的水渍还没有干透。

    柳航说：“这个就是藏那截断腿的地方，爷爷你凑过来看，床单边缘有清晰的脚印，里面的水渍上还有指纹，我们现在只要立刻比对每个人脚上穿的拖鞋，就可以知道躲在二楼启动机关的人究竟是谁？”

    柳桥蒲凑过去看了看，柳航立刻用身体挡住了他爷爷，似乎是不愿意让其他人凑过来看到，老刑警先是狐疑的仔细观察了一阵，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孙子，确认眼神之后，老刑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站起身来，对着外面所有的人说：“现在立刻把你们脚上的拖鞋都交给小蒙，我们要现场进行比对，还有，小航，房间里有纸，你拿一张沾点血水，让他们每个人都按下指纹，拿过来给我比对。”

    “好，爷爷，我马上去做。”

    沐东东问：“需要我来帮忙吗？”

    “不用了。”柳桥蒲说：“你和单明泽注意保护受伤的人，提高警惕。”

    ——

    一直明哲保身的人开始颤抖，他知道谎言搪塞不过去，整个人越发缩在队伍的后面，双手也抓上了同伴的手臂。

    眼前的同伴是唯一一个还愿意相信他的，给予他支持的人，他本应该好好保护，可是过去他已经决绝的放弃了亲情，现在对他来说，再放弃一次也无所谓。

    在无意识之间，他的双手慢慢用力，拉着同伴一起向后退……

    ——

    “哎呀！好痛！”

    谢云蒙刚拿到前面几个人的拖鞋，就听见雅雅发出一声惊呼，所有人瞬间朝着雅雅的方向看过去。

    小姑娘正看着于恰，一只手被后者紧紧抓住，半个身体已经转向了后方，脸上透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爷爷，你做什么？”

    “我只是……只是有点头晕，所以才想借一把力。雅雅，弄疼你了吗？”

    “……没有，可是爷爷你这样子很吓人的。”

    “抱歉，雅雅，你奶奶不在身边，我很惊慌。”

    于恰还想继续说什么，谢云蒙走过去打断了他：“于爷爷，不要浪费时间了，把您和雅雅的拖鞋给我。”

    柳航这时也走到了他们身边，把手里蘸着血水的纸递过去，说：“大家的指纹都印上去了，于爷爷，您也快一点吧。”

    “哦，好……”

    于恰犹豫着，他脸上汗津津的，伸出的手和嘴唇都在哆嗦，权衡片刻之后，他选择了先按下指印，手指慢慢伸向柳航递过来的纸片。

    就在接触到的瞬间，于恰好像惊慌失措一样，手指猛的剧烈颤抖了一下，指尖在血痕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印记，甚至还破坏了其他人印上去的指纹。

    “爷爷，你的手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雅雅很担忧的问道，于恰赶紧摇头，却没有回应。

    汗水沿着他的额头不断滑落下来，谢云蒙和柳航又走近了几步，等待着。

    “我，我还是先拿拖鞋吧。雅雅……扶我一把可以吗？”

    “好，爷爷，你小心。”

    雅雅扶着于恰慢慢弯下腰去，两个人交叠起来的阴影遮住了他们的动作，也遮住了刑警的视线。

    一秒钟两秒钟，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在机械般的注视着爷孙两个人的动作，直到……

    “！！啊！”

    “咔啷——

    金属的光泽微微闪起，伴随着雅雅发出一声尖叫，和刀具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大家眼前人影一晃，雅雅被迅速抱进了枚小小怀抱中，谢云蒙手里的拖鞋也扔了一地，这个高大的男人居然把于恰压在地面上，双手反剪到背后。

    大家都没有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纷纷把头凑过来，柳航向后退让开了空间，他们这才看到，于恰被压制住的指缝间，紧紧捏着一柄小刀。

    “难，难道说，于恰是诡谲屋里面的凶手？”夏红柿紧紧抱着桃慕青，惊呼道。

    恽夜遥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回答她说：“他就是我说的第一个x，但还不是真凶，只是杀人未遂，不过，过去犯下的罪行也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了。”

    “唐奶奶，你之所以主动提出要帮我们读验尸报告，其实是为了试探一下于恰吧，试试他会不会对自己最亲的人下手，对吗？”

    唐美雅默默走到外面，把雅雅从枚小小手里接过来，紧紧搂在怀里，说：“雅雅，对不起，奶奶不是故意要让你冒险。但如果不这样的话，你就无法从心里认清他的真面目。”

    “我确实希望他是个好人，也确实一直都爱着他，正因为爱他，感念他过去的帮助，所以我才终生未婚。但是，当小遥揭穿他真面目的时候，我就开始害怕了，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雅雅。”

    “一直以来，是我给雅雅灌输了错误的理念，是我让雅雅认为于恰就是她的亲爷爷，万一小遥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跟雅雅解释？所以，我才狠下心。”

    “我希望，小恰用行动来证明我的恐惧是错的，可惜，他让我太失望了。雅雅，真的对不起，以后奶奶会加倍爱你，弥补所有的一切，相信我，雅雅。”

    小姑娘没有任何回声，只是把头深深埋在奶奶怀里，就像是初生的婴儿一样，周围的人一片寂静，大家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这对祖孙。

    许久之后，雅雅发出沉闷的声音，那声音不像平时般清脆，带上了与唐美雅相思的苦痛。她说：“奶奶，我明白了，我会试着接受事实的。”

    然后她轻轻推开唐美雅，走到于恰身边问：“爷爷，我还是想这样叫你，请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到底在袭击我之前，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但她迎来的只有沉默，也许现在于恰连谎言都已经懒得说了，老头趴在地上微微动了动，只是呲牙咧嘴的对谢云蒙说，“好痛！我的骨头快断了！”

    “你这个混蛋！”枚小小在边上咒骂一句，这种表面仁义道德，实际上坏事做尽的男人，女警打心眼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