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鏡花水月

    藍色的能量從天空中蔓延開去，青龍默默地看著事情的發生沒有多加理會。

    這是針對外圍的魔鬥士和在遠方海岸區的冥王的防範措施如此判定的青龍繼續維持住自己的完美視覺隱形前行，這種防禦措施毫無疑問對一早就潛入到地面部隊總局第一防線的自己有所影響。

    只是現在繼續呆在防線對她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她能夠知道在最前線魔鬥士群在一時三刻是不可能突破由虹光隊成員所組成的防線的，青龍漫步走在幾經戰鬥而損傷的公路大橋。

    不急不慢的腳步讓人誤以為她只是一個休息日早上在散步的上班族，當然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得到她。所到之處不缺乏監視用的天眼和從月光州散播開去的無人機，可是青龍操縱住光線的方向做出了一個完美的光學隱形，就好像有三面立體菱鏡在倒映著她周年的風景一樣。

    青龍在盤算依照現在的情況如何才是最有效打擊敵人的一手，她回望已經走遠了的地面部隊總局。顯然自那位古貝爾卡騎士和杰斯特一戰過後最高評議會也死亡的現在，那兒已經不具備戰術意義甚至令青龍想著攻陷那裡會不會只會做成暴露自己位置的缺點。

    一邊控制自己的腳步不要產生音量一邊抬頭看去在遠方的月光州，她能夠看到從鳥型的戰艦艦首表層有一條粗壯的光線不斷往上發射能量，明眼人都能夠看懂這裡就是這個屏障的支點。

    果然只有那裡了。

    思前想後青龍還是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該無聲無息地去將這面堵住了洪水吞噬米德切達的牆給斬開，讓那一群漆黑的洪水猛獸能夠進來，畢竟沒了牆的限制要繞過防線的機率便大大增加了。

    手執長劍小心謹慎地在大樓之間跳躍慢慢來到了距離月光州最近的高樓頂層，隨著海風拂面瞇起眼無感地盯著在月光州頂的長瀨透也。

    只要輕輕一跳就能夠達到的距離。

    跳起著地利落地揮下劍對方的人頭毫無疑問會落到地上，縱使聽朱雀提起過這名史上最強的魔導師的強勁之處，但是青龍認為有了印記和面對自己特殊性強的敵人透也有逆轉的方法。

    一步。

    踏出了第一步後青龍就停下來了，她的本能在告訴自己停下，後背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流下無數冷汗。

    被盯上了。

    就如同青娃被毒蛇盯上了一樣的感覺，青龍現在全身都不敢動彈，僅僅是這一股直刺進心的冰冷殺意便讓她駐足不前。

    “我應該完美地消去了身影才對的。”

    青龍知道自己肯定被發現了後便出聲問，雖然她眼內四周空無一人，但是她確信那個在之前見過一臉的紫髮少女已經在附近了。

    氣味，縱使你完美隱形了但是血的味道早在上次會議記住了。

    果不其然鈴鹿回應她了，可是卻是以念話的形式。並不能從聲音方面捉到對方的位置，青龍抱著「果然這麼簡單的陷阱是不會上釣」的心情繼續警戒周遭。

    “小姐比起鬼更像是狗呢。”

    要說的話還希望你容形我為貓，本人是貓派的。

    鈴鹿不失優雅的回應讓青龍感受到她的從容不逼，老實說被發現的瞬間青龍就已經有拔腿就跑的念頭。

    鈴鹿的幻術實過於強大引至她不敢與她正面戰鬥，或者應該說以攻城戰來說只有她孤身一樣來打實在太難越過鈴鹿的防線。

    “不過以你的力量，想貫穿我的龍鱗可有點難度。”

    不敢怠慢早已將鱗片全覆蓋了全身上下甚至連臉都有，要害的位置只有眼睛，但是青龍擁有著一雙能夠操作事象指向的雙瞳，事實上映入到眼睛裡的事物全都能夠歪曲或者轉向，現在的她們可以說是真的裝甲到牙齒。

    “要試試看嗎”

    突然不是念話而是真正的聲音和說話時的吐息傳到了青龍的耳邊，感受到有東西正頂在自己後脖的青龍沒有一絲的猶豫轉身揮劍橫斬。

    劍將鈴鹿的人一分二，至少從青龍的眼中是這樣的。

    沒有斬中的實感。

    第一時間青龍便皺起眉頭握緊了劍，然後本應站在她身後的鈴鹿的「屍體」變成了雪花紛紛散落到地上。知道自己已身陷幻術的她退後了一步做了個假動作，然後便轉身跳下樓，垂直的自由落體想盡快逃離現場的青龍甚至沒有想過著陸的問題。

    這時候原本是碎石廢墟的地面突然融化成黑色的岩漿，看見這詫異色彩的岩漿青龍立即想要用能力將它們移開，可是那些冒著氣泡的散發著高溫使青龍感到頭髮卷曲的岩漿卻沒有絲毫被自己能力影響的樣子。

    是幻覺。

    第一時間便判斷出來的青龍向地面揮劍，就算是幻覺但是貿然撞上去也並非明智之舉，所以她選擇了攻擊可能空無一物的空地。

    藍色的劍影閃過，岩漿被空易切開劍也並沒有被溶化，當青龍再仔細凝視岩漿就發現到那只是一些污水。

    突然雙腳好像被某些東西束縛住了，未等青龍望向雙腳身體已經被拉扯進了地板之下，雙腳一時之間被卡住在內裡。

    未等青龍斬開地面有一個漆黑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臉前，那是一個下半物完全漆黑紅色上身長著黑色蝙蝠翅膀的惡魔，它雙起雙手高舉準備對準她的頭敲下來。

    青龍的劍沒有對準惡魔而是繼續揮劍切開人住了自己雙腿的地板，相對地用自己的雙目緊盯著惡魔用空出的手比划方向。惡魔的原來正在舉起的雙被強行向後扭曲了一百八十度腰都直被害人扳斷，同時也將地面切開露出自己的雙腿。

    沒有猶豫瞬間就一躍而起離開原地，如同她所料鈴鹿已經來到她的背後露出了紫紅色的銳爪對準了她的脖頸，聲東擊西十分常見的技巧可是配合上幻術可就有點難辦。不過青龍還是選擇了在空中踐踏了空氣凝成的牆壁反彈過去鈴鹿的背後給她一劍，長劍在空中划下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可是並沒有血肉橫飛的景象本應被斬成兩半的鈴鹿化成無數的蝴蝶四散而去。

    “逃得掉嗎！”

    青龍再一次發動異能，對準雙瞳中所有的蝴蝶都進行操縱想要將其集中到一起壓縮，可是當她握拳想對蝴蝶群做出指向性操作時卻發現沒有效果，然後蝴蝶們便消失於視野之中。

    攻擊本身也是幻象嗎。

    從一開始都是幻覺，所以沒有擊中的手感也不能對沒有的東西進行方向操作。青龍心感不妙的同時也開始了進行持續性的移動，停留在同一地點太危險。眼中所見的一切都不能盡信，路邊的一草一木都可能是敵人幻化的偽裝，她認為只有自己持續移動才能做成一定的牽制。

    在廢墟之中穿梭大樓與大樓之間的跳躪在公道大橋上的疾駛，青龍在往與月光州相反的方向奔跑，她雖然不認為單憑高速的移動就能擺脫對方的幻術，但是能選擇的手段實在太少了。

    不一會兒在大橋上奔走的青龍便發現到眼前迎面吹來了與時節不合的暴風雪，粉雪吹入到她的臉上身體所感到寒意也在跟她說都是真的。只是她不敢相信，五感被奪走的可能性並非沒有，她保險起見用了操作方向的異能想將風雪向左右分流開去，與自己所想的相反竟然起了作用。

    有點愕然的青龍心裡有點波動但是行動上還是十分乾脆，她再一次跳躍到空中回避了直面風雪的風險，但是跳到空中後卻發現了更令青龍驚訝的攻擊，她看見了兩個巨形冰製凸透光，光線透過了這兩面鏡發射出了光束向青龍的心臟襲來。

    操作已經來不及了，青龍下意識橫舉劍擋格爭取時間再用異能反擊，可是光束來得飛快，在與自己接觸的瞬間她察覺到問題。光束直接穿透了她的身體，是假貨。

    當青龍想要躲走時卻發現到自己的手腳被不明的東西鎖住了一樣動不了，未等到她掙扎自己已經被一股力量強甩到地面之上了。墮落到地上時她眼冒金星一時弄不清狀況，等她看清眼前景象時一座超巨型的冰山已經在空中快速墮落到自己的頭上。

    青龍立即就對冰山進行反射操作讓它向反方向移動，一來試探其虛實二來若是真的也能防禦攻擊。這次她發現自己操作成功了，冰出正以不符合物理定律的方式倒向移動，只是她並沒有發現同時間自己躺在的地面亮起了一個紫色的米德式魔法陣。

    傳送魔法。

    眨眼之間青龍的天地反轉了，自己變成了在空中自由落體，而且她回到了距離月光州只有二十米距離的地域。她在空中調整姿態的同時有無數的黑色魔爪從大樓的影子之中飛出，漫天的魔爪以不同的角度襲來，視野之中所有的攻擊都一律進行反射的指向操作，有些起效了有些卻沒有還是筆直地飛來。

    她判斷到這是虛中有實的攻擊，未能操作成功的魔爪肯定是幻術，但是那些未能進入視野之中的攻擊青龍則需轉頭過去進行防禦。事到如今已經不能相信五感，只能夠憑藉異能進行判定基礎。

    當她一邊將魔爪反彈回去並無視那些只是幻術的魔爪任由它們穿過自己的身體時，鈴鹿已經無聲無息地來到了她的背後，沒有點的氣息和動靜，存在感稀簿得不專注點從盯著她也會把人看丟。

    鈴鹿的指尖已經穿過了青龍的後頸了，青色的龍鱗沒有作用不到一秒已經刺穿了青龍最後的依仗，等到她感受到一絲的刺痛時立即便反手捉住了鈴鹿。縱使攻擊已經刺入到自己的皮肉毒素將要注入，自己的五感即將要被奪走，但是青龍還是拚死一搏了。

    “想要捉住你，我也只餘下這一手段。”

    青龍死死地捉緊了鈴鹿的手，不讓她耍花招直接便揮劍斬下她的人頭。從上一戰開始便知道自己已經被完全剋制沒有任何勝機後，她在再遇到鈴鹿時便想出這冒險的計畫。

    畢竟除此以外已經沒有致勝的方法了。

    寒光一閃而過，劍從鈴鹿的頭划過一切都只是發生在彈指之間，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平淡地結束了與她的戰鬥，青龍放開了對方的手任由自己的臉被鮮血染紅，看著屍體墮落到地上。感受到臉上被溫熱的鮮血濺到只維持了很短的時候，她開始覺得自己的觸感在消失，隨後聽覺和視也慢慢消失。

    在感受到五感正在消失的時候她最後掙扎地回頭跳到月光州的艦首，她想要去刺殺透也。可是一跳到艦上時最後一眼見到的是兩門大炮正對準了自己。視覺已經失去了不能使用異感反彈，聽覺也失去了不能憑聲音判斷發射時機和距離來勉強回避，最後的認知則是最後才被奪走的嗅覺讓自己嗅到了血的味道。

    然後世界還原了。

    自己在一開始的大樓上踏出了半步維持住踏步的姿勢看著距離不遠的月光州，然後背後的冷汗還在沿著後背流下。

    “……”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青龍啞口無言，她皺眉活動了一下眼球維持原姿勢看了一圈周圍。如她心底裡想的一樣，和不久前自己所看到的一模一樣。

    “由一開始就已經是幻覺嗎”

    “誰知道呢”

    鈴鹿虛無飄渺的聲音又再一次在青龍的耳邊響起。

    這時候青龍就意識到自己的五感早已經被對方徹底掌控，大腦已經和身體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隔絕了。

    到底眼睛所見的是否正真如自己所見的一樣

    活動的手腳是不是真的如預期所想一樣行動了

    事實上自己真的是在站立的嗎

    眾多的疑問浮現於腦海中，青龍均不能得出答案。

    “……”

    無言之中青龍拎起了劍放到自己頸項上，自殺是她唯一的間接取勝的方法，如果由己方打亂了對方的計劃或許是最後的反抗了。提早的死亡或許能夠成為對方不能取得全勝的機會，所以她選擇了自殺。

    鈴鹿見到了她的動作也並沒有現身或者追加動作，青龍並不知道鈴鹿這時候用念話聯繫了艾麗莎問她艾麗莎可以了嗎

    劍利落地將自己的頭斬掉，可是青龍卻維持住頭顱的視角注視著自己正在空中轉圈望住自己的身軀。

    “斬首的滋味又何”

    當青龍的頭掉落到地上滾了兩圈後聽到了鈴鹿聲音，這次鈴鹿現出了真身。

    鈴鹿優雅地漫步走到了青龍的身體旁邊然後輕輕一推將身軀推倒在地上，然後掛上了甜美的笑容看著只餘下頭的青龍。

    “沒有更差的了……”

    青龍誠實地回答，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掙扎的餘地了。相信輸得最徹底最落魄，但是已經無力回天了。

    “那麼到底由甚麼時候開始的。”

    青龍尋求著答案，她不思前想後也找不到被暗算的時機。

    “呵呵，由甚麼時候中了鏡花水月這件事重要嗎”

    鈴鹿笑盈盈的樣子使人感覺到她猶如天使一般純真的女人，可是在敵人的角度來說這無疑是笑臉的死神。

    “至少想死得個明白。”

    青龍沒有氣憤，只是很平淡地接受了現實。事實上由上次一戰後她便知道，只要遇上了勝機便是零，最後的機會也未能夠捉住，不對，是連機會都沒有給予到青龍。

    “由我沿著氣味在地面總部防線時開始，尾隨到一半準備已經完成了，神經毒素和幻術早在一開始已經設置好並且在你不知道的時候陷入幻覺之中了。”

    在現實中鈴鹿是站到了一動不動在高樓上呆滯地看著月光州的青龍面前的，可是除了嘴巴鈴鹿放任了她活動外都已經沒有任何身體的一部分是由她所掌控的。

    這時候艾麗莎的已經擊殺了玄武

    “被先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有勝算了啊。”

    青龍不禁感嘆，她維持住自己身首異處的狀態感到有點惡心地回答。

    “那麼也差不多進你一程了。”

    鈴鹿看到了身後爆發出墨綠色的光柱後舉起了左手，左手上的魔導器「白雪」已經凝聚了超高濃度的魔力在五指之上。

    隨後一道雷霆落下，響徹世界的雷鳴把所有人都震撼了，可惜的是青龍依然不為所動，但是這一下卻提醒了鈴鹿要加快手腳了。

    “那麼再見了。”

    鈴鹿伸出左手貫穿了青龍的胸口捉住了對方的心臟，感受到心臟的跳動然後沒有留情地握碎了它。

    青龍連一絲的痛楚也沒有感受到逝去了，隨後在鈴鹿的鎖骨處浮現了一個青色的龍型紋章，接著眼前便升起了一條皎蛇一般的藍色光柱。

    這時身後產生了爆炸，鈴鹿回頭望去聲音的來源地，看見了搖籃的外壁被破壞，有一個人影正在落下。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