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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零章 谁敢污蔑楚王殿下,就是我们的仇

    报纸虽然也是新型行业,但它却不能像其他新事物一样,给拥护者带来直接的利益。

    甚至在长安城内,好多人都认为发展报纸的意义并不大。

    这其中就包括秦王梁羽。

    当全面了解报纸的制作工艺加上用途之后,梁羽将发展报纸列为了天策府三等要事。

    而房玄龄和杜如晦对此并没有异议。

    天策府的三等要事基本上就相当于放弃搁置。

    梁羽做这样的决定并没有什么过错,以他的角度来看,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报纸可以操控舆论的优点梁羽十分明白,不光是他,基本上长安城内其他势力也都能看到。

    花费力气把报纸办好了,朝廷内外有个好名声,对于以后开展工作事半功倍。

    这些道理大家都懂。

    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全天下的百姓都拥护自己,认为自己是个好官,可手中无兵无权,要那么好的名声干什么呢?

    尤其是这些前世里靠着兵马夺天下的开朝皇帝们,更是把报纸当做鸡肋。

    他们经历过乱世,乃是乱世之中最懂得如何才能取得胜利的人。

    历朝历代那么多王朝,有一个算一个,没有谁是靠着好名声成为的皇帝。

    秦朝的老大哥嬴政,后世史学家给他贴的是个暴君的标签。

    汉朝的刘邦,乃是王保这位登州大流氓的偶像。

    甚至于那位死于非命,前世里三分天下的曹老板,也有屠城的污点和奸雄的称号。

    这帮建立了丰功伟绩的人物,哪一个是靠着好名声在乱世之中活下来的?

    几乎是一个也没有。

    所以,在这些封建王朝的统治者心中,并没有把名声看的很重。

    他们也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的正确性。

    可在不同的人眼中,这个民代指的群体是不固定的。

    在梁羽的眼中,这个民指的是关陇集团的世家门阀。

    在梁植的眼中,这个民指的是乡绅地主。

    在梁济的眼中,这个民指的是能为自己所用的武勋将门。

    除了梁俊这个太子之外,其他人的心里,没有一个人认为这个民指的是天下百姓。

    这也是很多时候梁俊的思想与众人不同的地方。

    现在在面对报纸的问题上,大家伙又很默契的站在了梁俊的对立面。

    同样是发展报纸,整个长安城内除了东宫真正当回事,其他人全都是抱着你有我也得有的心态。

    因此在听到楚王带着骁骑卫和自己的亲卫把自己的报社端了之后,他们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反而饶有兴趣的想看一看太子到底要干什么。

    书生们围住楚王府,所有人都在背后幸灾乐祸。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现在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们都能堵着楚王的门让楚王不敢出来,由此可见,太子和楚王这次联合起来,并没有什么卵用。

    一帮人在自己的府邸之内听了一天关于楚王府的消息,等到了傍晚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手下人,以后再有楚王府的消息就不用着急汇报了。

    在他们看来,楚王这一次跟着太子端报社的行为,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尤其眼瞅着就要到正月十五了,这个时候就算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看雍州日报,又能给太子带来多大的好处呢?

    相反,太子如此高调的让全城百姓都把注意力放在东宫,这对梁俊所谓的逼宫计划又有什么好处呢?

    就在所有人对此事放下好奇之后的第二天,整个长安城又炸锅了。

    像是滚烫的油锅里倒进了一盆凉水,长安城内有头有脸的全都坐不住了。

    “卖报,卖报,新鲜出炉的长安周报,为你讲述天策府的风花雪月。”

    “卖报,卖报,扬州城的书生赵华,考中进士之后迷恋长安第三花魁如花,抛妻弃子,花光银子之后流落街头,每日在各大茶楼蹭吃蹭喝。”

    “卖报,卖报,并州秀才陈一杰,为了攀附豪门,娶了当朝工部侍郎家三百斤、克死三个丈夫的黄花大小姐。”

    一觉醒来,整个长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昨天被楚王端掉的那些报纸全都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好像比往日看起来版面更大,字迹更清晰,内容更加的劲爆。

    最重要的是不要钱,随便拿。

    百姓们疯了一样,只要见到卖报的人,全都一拥而上,将其手中的报纸一抢而光。

    自打有人在内急的时候尝试着用报纸解决生理问题之后,大家伙发现报纸看完了还有更大的妙用。

    别管认识字还是不认识字的人,全都对用报纸上厕所产生了极大的向往。

    今日这报纸不要钱,随便拿,这让全城的百姓们都乐开了花。

    不到小半个时辰,东宫临时印刷厂印制的几万份报纸全都送完了。

    一时之间,整个长安城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研究着今日报纸上写的什么玩意。

    这一研究不要紧,昨日里那帮在楚王府门口骂的十分开心的书生们全都傻眼了。

    他们原本还打算今个继续去楚王府门口表演脱口秀呢。

    不少人昨晚回去准备了半夜,一个个像是要参加总统竞选演讲的候选人。

    在看到各大报纸上各种头版头条之后,一个个是又气又羞。

    气的是,这报纸纯粹是胡说八道,开头一个名字和籍贯,后面内容全是编。

    羞的是,这些编造的内容不少是昨天自己在楚王府门口编排楚王的段子。

    最要命的是所有的新闻全都讲到最关键的地方戛然而止。

    比如说长安生活日报讲述江陵钱鹤方钱公子当年如何和村里寡妇勾搭上的时候,说到俩人约定好晚上见面。

    一更说了什么话,二更俩人是如何喝酒的,三更寡妇是怎么把钱公子引入闺房。

    结果到了四更,来了个未完待续,明日还有八个字。

    长安城的百姓们看的这叫一个心痒痒,一边暗骂这钱公子斯文败类。

    堂堂圣人门下,居然干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

    可骂完之后又开始念叨,这四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一边念叨一边和周围同样被断更弄得火气很大的老哥探讨后面的剧情。

    俩人在旁边探讨着,满嘴的污言秽语,旁边坐着的钱鹤方钱公子一张脸是一会青一会白。

    自己又不好当面暴露身份,指责这俩人胡说八道。

    只等憋一肚子离开,可是不管到哪里,都有人在在讨论关于自己的新闻。

    钱公子忍无可忍,找到了昨日了和自己一同去楚王府骂街的小伙伴们。

    大家一碰面,算是找到了组织。

    全都咒骂着楚王不是个东西,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说来说去,一帮人越说越气,不知谁振臂一挥,说要去找楚王算账。

    问一问楚王为什么要凭空诬陷读书人的清白。

    乌泱泱的一群人到了楚王府,还没开口呢。

    楚王府门口坐了一帮人,这帮人的桌子前放着笔墨纸砚。

    原本都懒洋洋的倚在柱子上,或者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人又来了,马上精神起来。

    “来了,老哥们,哎呀,咱们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这帮人的头头见了这群书生,两眼放光,快步上前一把握住走在最前面的钱公子的手,满面热情。

    “咱们一直在楚王府门口等着,你们要是不来,明天这报纸可就没有素材写了。”

    一帮书生面面相觑,被这帮握着笔眼中闪着精光的人看的直发毛。

    “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各大报社的外聘记者啊。”打头的军机二处成员一边说一边把他拉倒楚王府的正门口。

    “外聘记者,这是个什么东西?”

    钱公子是一脸的诧异和纳闷。

    军机二处的成员赶紧解释“咱们这外聘记者啊,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把长安城内发生的这些事搜集起来,然后卖给报社,至于说报社会怎么用,咱们就管不着了。”

    这边解释着又翘起大拇指道“哎呀,钱公子,您现在可是大人物,昨日里,小人就是把你的经典语录记载下来,长安周报可是给了小人不少钱。”

    “您可是我们的财神爷啊。”

    “财神爷,快赶紧喝口水,台子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这是大喇叭,您今天就敞开了怀,不要有什么顾忌,大声的骂出来。”

    军机二处的成员连拉带推,把处于蒙圈状态的钱公子推到了楚王府正门口。

    正门口前放着一个高台,钱公子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木然的拿着一个大喇叭。

    看着底下和自己一样蒙圈的同伴,又看了看旁边握着笔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准备要把自己说的话记下来的所谓外聘记者们。

    嗡,钱公子的脑子一下子就大了。

    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乖乖,楚王这是要让自己身败名裂的节奏啊。

    各大势力虽然对所谓的舆论并不是很在意,可对于一个普通的书生来说,这种负面的舆论可是能把他彻底钉在耻辱柱上的。

    别管那些报纸上的新闻写的是真是假,可百姓们喜欢看啊。

    他们喜欢看更喜欢看完满世界吆喝。

    好像他们知道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告诉其他人就活不下去一样。

    一旦大家伙都开始传,就没有人在乎这些事是真是假了。

    钱公子往日里在茶楼中厮混,对百姓和同行们的秉性看的那叫一个通透。

    这帮人为了有谈资什么谣造不出来?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如果报纸上再继续出,我可就完蛋了!”

    钱公子回过神,一身的冷汗,忽而想起昨天见到的一个事。

    转过头看着军机二处的成员,瞪着眼睛义正辞严的高声道“你这无赖泼才,我大炎律法中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不准诽谤污蔑,那些污蔑楚王殿下的人罪该万死,你这种传播的人更是可恶!”

    说着看向同伴真臂高呼“诸位同仁,咱们把这帮传播谣言的狗贼捉住,送到兵马司内严惩不贷。”

    场面瞬间乱了起来,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时却表现出比一般士卒还要凶悍的战斗力。

    和军机二处这帮人扭打成一团。

    一边打着一边还高喊,抓住污蔑楚王殿下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