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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骨岭位于沧州城附近,东方世家好歹是四大世家之一,若要瞒过想必也不太可能,单看蒙余的态度也不能表明东方世家的立场。

    只是依褚朝安推测,其最大可能是与慕容世家的打算一样,欲置身事外。

    不是谁都像欧阳世家家主欧阳忌那般胆大妄为,肯掺和进夏侯世家的这趟浑水。当然,不排除夏侯滕极给出的利益诱惑实在太大,让欧阳忌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稍稍设想后,褚朝安转身准备离开此处。

    回去时,路过欧阳世家。今日宴席依旧大摆着,还有不少散修各自坐着闲话,观他们的神色,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夏侯滕极自是不会这么快就暴露自己,倘若这些人刚刚在夏侯世家与欧阳世家联合设下的酒宴吃完后就出了事,到时候嫌疑最大的只会是他。

    褚朝安的视线从桌上盛放着的各类吃食上扫过,这次同样的没有看到有什么阴气。

    正想着,街角飞来一只白色纸鹤。

    是暗封那边联系他了。

    ……

    暗封收到褚朝安的回信,便顺着他给的地址过来,依旧是在夕露客栈上次的那间上房。

    到得房门外,暗封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的装扮,确认没有任何不妥、不会被护法看不顺眼,才缓缓叩了叩门。

    里面传出一个单音节。

    “进。”

    是护法一如既往的风格,暗封闻言在心下腹诽,接着他推门而入就要单膝叩地、半跪下去行礼。

    “不用跪了,”褚朝安不耐的打断他,“说吧,何事?”

    暗封在传信中未言明是有何要事,故而他才会把人叫过来,但兴许是魔尊有关的,不然前者不会特意联系他。

    正如褚朝安意料的。

    暗封开口便是魔尊,“尊主今夜准备前往上次那个地方。”

    他这两天都呆在那处冰湖,虽不明白他们为何一直在那,暗封却未敢置疑。

    直至今日,尊主忽然提了一句,暗封哪还不明白,当即就同护法传信。尊主会如此说,必不是在和他说啊,他只是个传话筒罢了。

    话已传到,暗封见褚朝安沉吟着,他小心翼翼道:“护法,此地除了阴灵,可有什么其他不同寻常之处?”

    为何这么多人对这里有所好奇,冥界似乎也对这里的态度颇为不一样,甚至派出了魇神听诩前来查探。

    听到暗封的兀自猜测,褚朝安也想起了,那时听诩都已经把禁制强行破除,临到头,却忽地顿住。

    当时可能不会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听诩大概是故意停在那一步。

    就是因为他知道还有旁人在。

    所以,那片黑池中,到底有什么?

    ……

    褚朝安没有回慕容世家,反直接去了冰湖见祁越。

    天色尚早,他到的时候,只见冰湖湖面如一面镜子,装住了整个夕阳的余晖,黄澄澄一片。

    如上次所见,祁越立于冰湖上方,此次却看不到他的人影,唯余浓浓一层魔气环绕于中心。

    这不是褚朝安第一次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魔气,带着强大威慑力,让人无端的想要臣服。

    万事万物仿佛都将在此魔气的压迫下俯首,尊其为主。

    “参见尊主。”

    褚朝安状若恭敬,但语气平平。

    如果说就是因为这极大的迫势之下,魔族没有一人敢于违背其,那么褚朝安的出现就着实有别于其他魔族。但这一切,都还有个前提。

    褚朝安不畏他也不惧他,并非是性格使然,倘若没有那件事,现在怕是也只能向其他魔族一样。

    而他终是找不到接近对方的办法,遑论还要收集他的气运值。

    “你来了。”一道声音忽地从远处飘了过来,徐徐入耳。

    褚朝安抬首,祁越的身形已经到了近前。

    两人站在一处,离得近了,褚朝安只能微仰起头去看对方,他生得实在高大,一抬眸。

    褚朝安望入了一双深紫色的幽瞳里,仿若漩涡深潭般、吸引着人,似有将人溺毙其中的能力。

    更多的,则是摄人心魂之感。

    唯一怔愣,褚朝安敛目时,祁越摊开的大掌上,有一块不知是由什么凝制而成的紫色晶石,色泽艳丽的晶石上刻画着繁复纹路,此刻正直直朝自己伸了过来。

    ***

    “尊主又为属下寻到抑制魔气溢散的法宝了?”褚朝安像是诧异,尾音略略勾了一下,他挑起眼。

    祁越并未忘记当日在万骨岭说起的那段话……

    可他听暗封提起时,全没有提到祁越何时离开了此处。那,这块能够抑制魔气的晶石,到底从哪里来的?

    褚朝安能感觉到,晶石甫一被他纳入掌心,于他身上一直躁动着的魔气、竟真的奇异般的平静了下来。

    需知,就被称作掩息圣物的掩息石、都没有这般的功效。

    也许最开始时,掩息石到他这还算有用,但中间不过两年,掩息石基本已经也就对他无效了。

    不知祁越上哪找的这个、比之掩息石更有效用的东西。

    “戴上。”祁越薄唇轻启,微一侧身露出来的侧颜轮廓完美、犹如精雕细磨刻画出来的,高挺鼻梁上,一双剑眉斜飞入鬓。

    只是其周身无时不在散发出来的血煞之气,叫人不敢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