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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千寒?”听到这三个字,褚朝安的表情才有了松动。

    引千寒,修真界千百年前就已消失的一种毒素,无色无味,可融入神魂杀人无形,此类毒素,一般寄生于幽绛苓草中。

    而幽绛苓草,则是长在冥界深处的冥池内。

    冥界从未有过生机,永远笼罩在一片死气之下,然幽绛苓草,乃这一片无尽死气中所焕发的一丝生机,堪称奇迹。

    曾有无数修士、亦或是冥界之人发觉,想要将之采摘,欲探索这幽绛苓草中在死气中诞生的奥秘,却被幽绛苓草上附生的引千寒所阻。

    引千寒一经接触,便缠上神魂,一点一点将之蚕食殆尽。

    由于引千寒附着在幽绛苓草之上,故而无人得知其功效是何,没人敢对引千寒去进行研究。

    因为研究它的人,都已经死了。

    神魂尽灭,无一生还。

    ……

    听诩早闻三年前出现在冥界的鬼医,醉心于疑难杂症,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见他果然有些好奇,便是一笑。

    引千寒早在千百年前,随着幽绛苓草枯萎而消散。

    “听诩大人,是在同我开玩笑吗。”褚朝安的话没有停顿的继续说着,他的声音又轻又缓,一双清透的眸子注视过去。

    若有妖界之人在这,便会发现,传闻中那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眼神竟与妖皇身侧的贴身妖奴有几分相像。

    冷冽又冰寒,其间夹杂着一丝威势,浅淡而不真实。

    听诩仔细看了看褚朝安,发觉对方依是先前的平淡神情,暗道自己这是被宿宜折磨着想要挣脱、与他相争消耗太大了。

    略微停顿了几秒,听诩才道:“并非作弄,冥帝手中便有一株幽绛苓草。”

    褚朝安怔了怔,看他。

    冥王手里有幽绛苓草,言外之意不必多说。

    有了幽绛苓草,自然也有引千寒。

    听诩也不多卖关子,抬手时丝丝鬼气涌现,待散开时,他的掌心多出了一个玉瓶,“这就是幽绛苓草。”

    碧绿色的小瓶子一经出现,幽冷之气就瞬间席卷开来,牢牢勾住了褚朝安的视线。

    ***

    早在这三年里,他就已和这些自己需要扮演的人物融合。

    准确说,不论是陆昀、凌寒、郁卿还是璇离,都是褚朝安一人。

    而他们的本身,也俱都脱胎于褚朝安。

    系统为他改变的,是气质,而褚朝安改变的,是本心。

    他们不再是需要扮演的模板,则成了有血有肉的存在。

    他是璇离时,便会完完全全的成为璇离。

    此时此刻,褚朝安就是璇离,一个沉迷医道的鬼医。幽绛苓草,足以勾住他的所有神思。

    就在褚朝安被这株、整个幻陵大陆的医者都未了解过的幽绛苓草所吸引时,耳畔传来肃声。

    “鬼医璇离。”

    “听令。”

    听诩收了方才的不正经,正容亢色发出命令,“冥帝有令,命你即日制出引千寒的解药,不得有误。”

    说罢,那个时时刻刻不在散出无比阴寒气息的碧绿小瓶、被抛入了褚朝安手中。

    褚朝安垂眸看着掌心的小小玉瓶,眼中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喜色,稍纵即逝。

    “璇离,接令。”

    随着玉瓶被他纳入手中,褚朝安郑重道。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身后传来‘哎哟’一声。

    褚朝安顿下回望,听诩坐到了礁石之上,撑着手看他,挑起眉,“鬼医大人,你这就走了啊?”

    本是一副清雅绝卓、丰神俊朗的好相貌,却被他做出了十足的痞态。

    ……

    “刚才还说要帮我的。”‘宿宜’的声线与听诩大有不同,现下恢复过来,干净朗润,如昨日讲道时那般,令人闻而静心。

    褚朝安浅笑着,扔给他一个玉瓶。

    早在谈话时,结合听诩说的,褚朝安就已经确定了后者只是耗损过度,服些稳固神魂的丹药便可恢复。而这丹药,他早在见到他附体宿宜后就已经准备好了。

    听诩并未深想,却对他给的丹药毫不怀疑,打开瓶塞就送入了口中。

    等他再抬眼看去时,哪还有褚朝安的身影。

    丹药入口即化,神魂立时得到了巩固,听诩站了起来。

    下一刻,身后的雾气更显浓重。

    “参见冥帝。”听诩收回目光,敛眉正色道。

    并未得到回应,他不禁多问了一句,“冥帝把幽绛苓草给璇离是……”

    “听诩,你多言了。”

    似虚空中响起的一语,没有任何情绪添杂,神秘又充满威慑。

    听诩停下多余的动作,垂目,“冥帝恕罪。”

    “退下吧。”

    闻听此言,听诩不做停留,往此次武斗的场地隐岛而去。

    待听诩的身影化作遁光远去,一个高大的身形于浓白雾气中隐隐绰绰闪现,似有一双幽瞳远远注视着某个方向。

    “呵,真有意思。”

    不过短短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听诩就隐有偏向对方之意……

    ……

    褚朝安对冥王在他走后出现的事浑然不知,他指尖捻着一个碧绿色的小瓶子,不断摩挲,心里的探索欲望前所未有的浓烈。

    所有醉心钻研医术的人,怕是都不能抵抗这对新物种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