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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仿佛还留有不属于他的余温。 他站了许久,直到月出云,月光洒了他满身,才大步离去。 . 是日,段君诉神情严肃地坐在一张藤椅上,一脚踩着椅子,一手拿着根通体碧绿的棍子,上面还有已然凝固并散发出淡淡恶臭的黄白之物。 而他面前,跪了三个人。 “说,谁把我才买的伏魔棍拿去混的?” 陆琳、霍辰和泊炀,每人举着一大碗水跪在地上,欲哭无泪。 听到问话,三人肩膀皆是一缩,不敢回答。 “不说是吧?那就一并罚去抄伏魔大典,抄不完今天谁也别想睡觉。” “师兄,”终于,陆琳率先出来,舍身就义,“不关他们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要罚,就罚我吧!” 在陆琳来的时候段君诉就知道,这丫头很有当领袖的潜质。 霍辰这随心所欲惯了的,第一天就跟着陆琳满谷乱跑。陆琳说东他就不往西,被收服得轻而易举。 因为她从小在山野长大,知道的趣事多,孩子们自然喜欢她。 所以平时他们去摘果树偷爬瀑布,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让他们自在些。 没想到今天就给他闯祸了! 这根伏魔棍!三百颗上品灵石啊!啊! 他深吸一口气,“你说,拿去做什么了?” 陆琳小声得听不见,“拿去……捅鸟窝了……” “哪里的鸟窝?” 陆琳都快缩到地底下去了,“禁地外……” “啪!” 段君诉用伏魔棍狠狠往地上一杵,吓得他们差点把头顶的水洒出来。 “那地方是你们能去的吗?!” “呜呜呜大师兄……” 他正要发火,便听见远处有人来。 陆琳他们现在巴不得有人上门来替他们缓解师兄的怒火,但一瞧是从仙盟回来的二师兄,眼里希望的火苗被浇了个彻底。 回来就见这么大的阵仗,岚一笑道:“犯什么事了,惹你们师兄这么生气?” 来之前霍辰就警告过他们,宁愿被大师兄责罚都别惹二师兄。 陆琳起先还不相信,因为她从没见二师兄说过一句重话、发过一次脾气。即便是他们淘气不小心碰坏了二师兄的东西,二师兄也不甚在意。 但现在她还是不相信! 霍辰这个大骗子!什么叫宁愿惹大师兄!他们好几次集体蛙跳千级台阶不都是因为惹了大师兄,才会被二师兄无情惩罚了吗! 思及至此,他们把水碗举得更高了。 自从留仙谷加入仙盟,岚一每天早出晚归,很少见到人。 每每回来都将近深夜。 今天还难得见他白天回来。 段君诉见岚一回来手上还抱着一堆卷宗,有些心疼道:“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仙盟的事自有人打理。” “不碍事,尚能应付。待会儿弟子还要出去,边界结界近日频繁波动,仙盟事多,师兄晚上不必为我留灯。” 接着,岚一对他们道:“知道错了待会儿自己在师兄那里领罚,下次别再犯。” 没想到二师兄就这么放过他们,陆琳霍辰和泊炀顿时松了一口气。 “等等,最后一件事。” 三人又吸气。 段君诉扶额,咬牙切齿问:“你们谁把我的里衣偷走了?” 言毕,他们瞬间感觉有阵阵冷意从二师兄那边唰唰飞来,霎时头顶一片冰凉。 完了。 . 送走岚一后,他才去禁地取回自己的里衣。 霍辰和泊炀还挺护他们的大姐头抢着说要分担她的惩罚,谁知最后被岚一甩手全部罚去静室倒立。 陆琳还哭着求岚一减少时辰,因为她还想去山下镇上看庙会。 当然,不行。 还好鸟窝在禁地外,三人没发生什么危险。 段君诉从鸟窝里取下里衣,显然是不能用了。 他嫌弃地拎着衣服正要原路返回,余光却瞟见禁地里封印霍南风的那间寺庙外,有一尺黄符脱落,在怨灵穿梭间随风而动。 远远看去,像一只细长干瘪的手从寺庙门里伸出来,向他挥舞。 段君诉皱眉,打开禁地结界往里走去。 霍南风当年走得匆忙,结界虽强劲但也是随手布下的。细考之下,并非十分牢靠。 对于这个师父,他没什么特别感觉。甚至和外人一样,觉得他像英雄雕塑般是被人仰望的,不是用来亲近的。 就连原身也不知霍南风是死是活,但尊重他的个人意愿,也不能松了这封印。 段君诉走上石阶,庙宇的斑驳大门被密密麻麻的黄符贴满,乍一看还是有几分可怖。 他手脚利落,重新将脱落的符纸贴好,然后转身离开。 正要走到边界时,他鬼使神差地回望一眼。 那些道道黄符,依然在被怨灵带起的风中,微微摇曳,仿佛一直如此。 而在他离去后,风止住、黄符回归正位时,层层符纸中登时露出一道漆黑门缝。 第17章 骤变 阴暗处的爪牙 静室内,两个人倒立在墙角。 泊炀因为体质不同,便只被罚了半个时辰。于是他就坐在一旁,专门负责为陆琳霍辰擦汗,以免汗水滑入眼睛。 陆琳手酸得不行,又怕大师兄查岗,只能靠聊天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