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说罢,他回身看向宋沁岚,却见她清婉面容上没有多大的波澜,皱了皱眉,这花玉龙不正常便罢,她身边的人也不合常理。 宋沁岚朝他福身行了个礼,道:“多谢萧世子告知。” “宋娘子出家,着实是令长安城的贵人们吃了好大一惊,我阿姊还让我来看看你,但她如今已出阁,有许多不方便,但若有什么事能帮到的……” 说着,却见宋沁岚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如今身为女冠,一切安好。” “那你,不去送送?” “我阿耶,何时出发。” 听到这话,萧云归挑了挑眉,还以为她跟花玉龙一样,不闻不问:“圣旨已下,左右不过这三日,就要启程。” 希夷仰头看向宋沁岚:“大师姐,要我陪你去吗?” 宋沁岚心头一暖,低头朝他笑道:“谢谢希夷啊。” 萧云归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你们这天心观不是求签解惑的么?” “世子想求什么?” 他想了想,道:“姻缘吧。” “噢,我们这里有几个价位,如果是想请我们观主解,那是十两银子,如果是花娘子,则是一两银子,希夷还在修习,功力浅薄,基本就是看着给。” 希夷忙点了点头,接着宋沁岚的话,道:“世子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我这便给你请师父出来,今日还早,下拜帖的人不多!” 萧云归手一抬,道:“不必,我就请花娘子。” 希夷:“……” 宋沁岚一笑,道:“今日花娘子有些忙……” “那我便出十两银子。” “萧世子如此做派,何必固执与花娘子过不去呢?” 他摩挲了道下巴:“这么明显吗?” 宋沁岚笑了:“长安城里,何人不知你与花娘子自幼定过姻亲,而后没多久,又散了缘分。听闻她当时将你欺负狠了,如今你再见她,少年心气,定有不服。” 萧云归微微一怔,就听希夷摇了摇头,附和道:“世子,这样看起来,不大度。” “……” 宋沁岚又温柔一笑,继续补刀:“这场婚约里,虽不是你的错,但萧世子至今还未婚配,我猜也是这名声,闹的。” 希夷:“所以你再与我师姐见面,不妥的。” 萧云归看他们一唱一和,有些憋气,道:“昨日那花三郎当街与我不对付,花家的人对我们萧府多有白眼,我倒是想知道,当年她为何……那般对我。” 宋沁岚:“难道萧世子不知?” 萧云归:“你知道?” 希夷:“当事人都不知道,我们如何知道?” 萧云归:“去去去!本世子没空跟你们在这唠嗑!” 正说着,就见门外走来了一道玄袍,抬眸看去,萧云归眉心一皱,道:“大白天的,穿黑衣服,也就只有重玄署那帮人了。” 希夷一扭头,葡萄大的眼睛瞪圆,下一秒,人就拔腿迎了上去:“竹猗!” 肉团子扑来,竹猗一脸高兴,朝他道:“花娘子呢!” 他指了指观殿:“师姐在里面参道呢!” 竹猗牵着他边往观里走,边道:“我刚从大理寺回来,少卿让我跟花娘子说一声,飞钱案结了!” 说着,就见路前堵了道高大的人影,好奇道:“来客人了?” 希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他是定远侯的萧世子噢!” 话音一落,竹猗方才的笑顿时凝住了:“萧世子?!” 说罢,再对上这张脸,脑子里的思绪迅速翻飞,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结果如何了?” 萧云归说话,一副居高临下的倨傲。 竹猗听到他说话的瞬间,转动的脑子忽然一停,萧云归! 那个,他在南曲楼画廊里曾八卦过的,自幼与花娘子定亲的侯府世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解除婚约了吗? 竹猗瞬间警觉:“花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97章 和亲公主 “所以,不是儿媳,是女婿?…… 萧云归脸上冷笑,他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小侍卫置气:“玄少卿好大的官威啊,连身边的下属都敢这般犯上,作乱。” 竹猗脸色一变,生气道:“我本就是来找花娘子的,又不认识什么萧世子,你把我上司扯进来做什么!” 一旁宋沁岚见两人不对头,忙笑笑道:“竹猗,玉龙在主殿里,你快进去罢。” 竹猗白了萧云归一眼,径直往殿内走去,花园里,萧云归恨不得把扇子朝他后脑勺扔过去,哪知刚一上前,两只脚像被什么捆住,低头一看—— 是胖乎乎的希夷双手抱住他的大腿,仰头道:“世子阿兄,我们出去买糖葫芦吧!” 萧云归:“……我让下人给你买回来。” 希夷歪头:“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吃吗?” 萧云归想说“不想”,却看见主殿里,一道红衣倩影跑了出来,一道风似地,从他们身边掠过。 连身后的竹猗都有些跟不上—— “花娘子,你等等我!” “等什么等,那是我阿耶和阿兄!你等着,我回头谢谢你!” 晨风送来这句轻快娇俏的话,萧云归看向花玉龙的背影,不由一笑。 宋沁岚见这两人消失在观门外,舒展道:“看来,应当是个好结果。” “那是自然,有我小姨出手。” “嘉蓝县主?” 萧云归:“很快便会册封为公主了,圣上赏赐封地,等突厥的迎亲队伍入京……” 说到这,萧云归话语顿了顿。 宋沁岚却知道这后半句是什么,嘉蓝县主如今才十五岁,就要远嫁草原,成为和亲公主。 这时,萧云归却垂头,看向希夷葡萄般的大眼睛:“不是要吃糖葫芦吗?” 希夷点了点头。 “走吧。” —— 大理寺外,花玉龙一双眼睛凝着那道高大铁门。 竹猗驾着马车,这还是少卿吩咐他的,虽然花家不缺马车,但显然,花娘子没有驾马车来接父兄的准备。 “花娘子,你莫着急,应当是这个时辰了。” 听到这话,花玉龙回头看他:“我很着急吗?” 竹猗:“……呃,您很稳重。” 花玉龙理了理衣裳,转而双手环胸,靠在马车边上,“我只是觉得,不来接一下,不合适罢了。” 竹猗一听,笑道:“花娘子还在意这些呢,你若不想做的事,谁能勉强你。” “谁说的!” “少卿啊!” 花玉龙瞪了他一眼:“别说得好像他很了解我!我们不是很熟的。” 被她一噎,竹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吧好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时,大理寺高大的铁门缓缓开启,每转动一分,花玉龙的心就被抓得更紧。 她想上前,但步子一迈,又收了回去。 竹猗见状,跳下马车,道:“咦,怎么出来了四个人?” 走在中间的自然是花觉闻和花重晏,而两边一绿一黄的身影,是温寺丞和花遇桥?! 竹猗忍不住脚步退了退,皮笑肉不笑:“花娘子,马车给你,我先走行吗?” 花玉龙挑眉朝他道:“难道让我阿兄驾车?” 竹猗:“……” 好吧,这里的各位都是大佬。 不远处,花觉闻抬头,就见自己女儿正倚在马车边,一双眼睛看不清神色,正朝他们望来。 花遇桥道:“阿耶,阿兄,玉龙驾了马车过来,我们先回花府再说。” 花玉龙听到他这话,心里不由一疑,嘀咕了声:“他人都来了,马车还不会准备么?” 温简逋一走近,脸上还是和和煦煦的笑容,他笑起来,眼睛就会眯成两道弯月:“花娘子,上回谢谢你送的桂堂东纸。”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男性都看向了他们俩。 花重晏:“送礼了?” 花遇桥:“这纸可不便宜。” 花觉闻:“不是贿赂,不影响。” 竹猗:“这纸跟银鳞布比起来,还是布贵些。” 温简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