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是,”收银员瘦瘦弱弱的,像是来打工的大学生,“请问您有——”

    我把手袋里的钞票掏出来全塞给她:“带这个孩子去仓库躲着,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收银员攥着钱愣在原地。

    “快动起来!”我一脚踹在柜台下面,发出的巨响惊醒了她,什么也没说拉着津美纪往里面去了。

    “很勇敢嘛,小姐。”一个穿着绿条纹西装的男人推开门,双手插兜岔开双腿站在门口,看似很悠闲,其实把出口堵得牢牢的。

    “我们认识吗?”我悄悄观察店里的地形。

    “我很愿意和你这么漂亮的小姐认识一下呢,如果你能把那个女人偷走的东西交出来就更好了。”

    “我不知道你们想找什么,总之我一点儿都帮不上忙,”我谨慎地后退,靠着货架,“也劝你们最好不要动我,我……”在这个场合说话也不用太严谨,保命要紧:“我是五条悟的未婚妻,敢动我他就会找上门大开杀戒的,相信我,你们不会想惹毛他的。”

    “五条悟?”绿条西装笑了,“他那双眼睛值二十五亿悬赏呢。”朝我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不知道你这双美丽的眼睛值多少呢?”

    呵。

    我也笑了:“那可能得问我爸爸了。”踩上柜台,腾起身,右手抓住顶棚挂着的风扇,腰一拧,顺势蜷起腿再弹出,木屐就重重击在了他头上。绿条西装歪倒撞上玻璃门,我踩着他落地,被碎裂的玻璃迸了一头一脸。

    门外有人往这边跑过来了,不能容忍潜在的危险。

    我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朝那人喉咙上用力划下去。

    风声。

    我向后一躺,闪过横劈过来的长斧头。

    糟糕,是双斧。

    另一把斧子砍向我的腿,在和服下摆撕开一道从大腿到脚踝的长裂口,我们同时低头看向我撕裂的下摆和裸露的腿。

    腿还是腿,完好无损。

    “操。”他轻声骂了一句。

    “谢谢你,”我抬头朝他笑了一下,“我正愁行动不方便呢。”踹上他的下巴,把他踹飞出去撞上刚要进门的同伙。

    哇噻,天女的羽衣哎!这也太靠谱了吧?!

    少爷果然没诓我!

    我爬起来向货架之间跑,扒倒货架做障碍,知道自己有无敌护甲以后心落下来大半,只要能坚持到有人来捞我就行,无论如何也得守住这里不能让津美纪受到伤害。

    头顶闪过一道黑影,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踩着墙壁掠过来,丢过来一把乌黑的刀,在我脸颊划出一道血口。

    淦,天女的羽衣就不能覆盖到脸吗?

    那把刀盘旋一圈又飞了过来,运动轨迹完全违背了牛顿一二三定律,应该是对方的术式操控,我在满地的小熊饼干上一骨碌翻身躲过,随手抓起一包卫生巾挡住旋转的刀锋。

    这时候先前的绿条西装摇摇晃晃站直身子,抹了一把头上的血,发出野猪一样的暴怒吼声,肌肉撑爆西装,朝我扑过来。

    好像是强化肌体的术式。

    我滑开半米闪躲,甩了木屐,高抬腿压着他的后脑迫使他往前栽倒,捡起一边的拖布,一杆子抽下去。

    好硬,手麻了。

    果然不能跟强壮的人打。

    我在他回身朝我挥拳时抓住他的手臂向后倾身子,双腿抬起缠上他的脖子,用腰的力量把他掷向地面,起身的同时手肘狠狠砸向他的后颈。

    咔吧一声,应该是断了,反正人是不动了。

    但这时候刀也找到空子,刺透了我的腰带。

    我握着刀,仰面倒在地上,指缝流出鲜红的液体。

    “这娘们儿可真难缠。”使刀的男人说着,一瘸一拐走过来弯腰要补上一刀。

    我眼睛一动,抬腿箍住他的腰卷起上半身,手抽出脑后的千本簪子用力扎进他的脖子再一把拔出,温热的血喷了我一身一脸。

    他喉咙里嗬嗬地抽着气,两眼翻白,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摇晃着后退两步,瘫倒下去,带翻了货架上的薯片袋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番茄酱星。”我朝他晃了晃藏在腰带里、已经被刀扎透的瓶子,抬手闻闻被血浸湿的袖子。

    噫,好臭。

    我走到已经翻倒的货架前,弯腰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从头顶倒下,冲洗喷到头发上的血。

    “阿樱!”

    我扭头,五条悟站在门口,眼睛睁得大大的,手里拎着两个已经没有人模样的东西,感觉那玩意儿介于活人和尸体中间更靠近尸体那一边。

    伏黑甚尔绕过他走进店里,随手把肩上摞摞儿扛着的血肉模糊的人破面袋子一样撂在地上,起身环顾着这一片案发现场:“搞成这种鬼样子啊,大小姐,这下可怎么收拾。”又打量我一番:“不过起码死的不是你,也算是可喜可贺。”

    我哼哼两声,倒了第二瓶水在头上,低头看看浸了血的和服,果断抽开腰带结,脱了外面的五纹只剩里面的长襦袢。

    冷。

    下一秒一件宽大的外套把我裹了起来,还带着性冷淡的香水味儿。

    “悟,”我平静地对他说,“我受的刺激有点大,要睡一下。”

    “睡吧,这边的事我会处理。”他把我搂在怀里,摸着我的头发说。

    于是我放心地昏过去了。

    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