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 第133节
文鸢迟疑,“公主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若是怀上岂不正好。” 公主一向最怕寂寞,从前总说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这样就能长长久久陪着自己。若是驸马的孩子,倒也名正言顺。 “阿昭大仇未报,”一瞬间红了眼眶的女子抬起泪眼望着她,“我怎有脸与他生孩子?我又怎有脸过得好?” 文鸢闻言,亦红了眼眶,哽咽,“卫公子在天之灵,也希望公主过得好。” “正因如此,我心里才更难受。无论我做什么,阿昭他都肯原谅我。”谢柔嘉泪流满面,“可我这十几年来对他做了什么,我竟不知他喜欢我。”若不是萧承则说与她听,她竟半点不知晓。 这些年,她都对卫昭做了些什么! “这不是公主的错!”文鸢安慰,“公主一直把卫公子当亲哥哥,又怎会知晓卫公子有那样的想法。” “逝者已逝,公主不能这样折磨自己与驸马。不如您同驸马实话实说,您同岳阳侯不过是——” “他很无辜吗?”谢柔嘉哽咽,”哪怕他没有杀卫昭,可若不是他故意拦截我的信件,阿昭说不定也就不会来江南,就不会无辜惨死!” 文鸢这下亦不知该怎样劝。 自打从江南回来,她夜夜做噩梦,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卫公子的死已经成了她心里的结,恐怕只有卫公子大仇得报,她才能够真正解脱,与驸马重修旧好。 谢柔嘉把满是泪痕的脸埋进臂弯里,哭道:“文鸢,你不明白我心里有多痛恨自己。若是可以,我恨不能当初死在江南的人是我,这样,我就谁也不欠了。” * 裴府。 裴季泽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紫檀木手串。 儿茶坐在他怀里,轻轻晃动着尾巴。 “公子,您怎么了?” 锦书见自家公子自从公主府回来后,就有些魂不守舍。 回过神来的裴季泽轻轻揉捏着眉心,“去请赵医师帮我配一些止疼化瘀的药膏来。” 锦书闻言,一脸担心,“您受伤了?” 他这才想起早上替公子更衣时,公子雪白的亵裤上也沾了一点血迹,脖颈上也多了几处被女子咬出来的印记。 难不成昨天夜里公子与公主昨夜打架了? 可瞧着公子的神情又实在不像。 裴季泽道:“照做就是。” 顿了顿,吩咐,“备马车,我要入宫面圣。” * 皇宫。 未央宫。 江贵妃打量着面前与自己的儿子生得有五分相似的侄子,原本憋得一肚子的火气卸了一大半。 她道:“七郎该不会喜欢她吧?” 这段日子外头虽谣言四起,说安乐公主如何与岳阳侯交好,她心里是不相信的。 毕竟,当年自己的哥哥,也就是他的父亲死于太子之手,他心里最憎恨太子不过,又怎会与他的妹妹好。 可昨日在马场她瞧得分明,他眼里对谢柔嘉分明是多了一丝不该有的情意。 眼前的男人虽与自己的儿子生得五分相似,却是完全不同的性子。 骄傲自负,城府极深。 若是他真瞧上谢柔嘉,恐怕会不计一切手段得到她。 江行之不置可否,“您今日叫侄儿来,可是有要事?” 江贵妃见他闭口不谈,道:“事情准备得如何?” 她已经等不及了,若是圣人不肯废黜太子,她就杀了太子。只要太子一死,那么她的儿子就是新的储君。到时她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谢柔嘉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而再过几日太子会去城外的寺庙祭祈福,便是最好的时机。 江行之望着眼前已经有些疯魔的女子,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江贵妃放下心来,叮嘱,“长安贵女如云,你若是瞧上谁,我都可叫陛下赐婚,唯独她不行!你莫要江心思浪费在她心上!” “侄儿知晓自己在做什么,”江行之起身向她告辞,“若是姑母没有别的事情,那侄儿告退。” 江贵妃见他竟这样走了,气不打一出来。 待人消失在宫苑,才恨恨道:“也不知那贱人有什么好,阿昭被她迷得命都没了,眼下就连他也瞧上她。”说着说着,又想起卫昭,眼泪涌出眼眶。 贱人,事成之后,非杀了她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 公主府。 谢柔嘉才用完药,外头的人来报:岳阳侯来了。 文鸢见自家公主眼下实在不便见客,忙道:“奴婢这就叫人打发他。” “不用,”谢柔嘉从臂弯里抬起脸,眼神里闪过一抹冷意,“让他进来。” 文鸢应了声“是”。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江行之过来。 他一入室内就瞧见抱膝坐在榻上的谢柔嘉。 昨夜高贵冷傲的嫡公主披散着青丝,一张巴掌大的雪白小脸泪痕斑斑,瞧着好不可怜。 见他来,微红的眼眸离沁出一抹泪光,裹紧了身上绿色的衾被。 温暖如春的屋子里还残留着雪中春信,隐隐约约地,夹杂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是男女欢好后的气息。 江行之想起侍从说裴季泽昨夜留宿,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扯开她身上裹着的衾被,果然瞧见她布满吻痕的雪白脖颈,喉结不断地攒动。 她哽咽,“你怎来了?” 一脸阴鸷的江行之恨恨道:“他欺负你了?” “算不得什么欺负,”神情脆弱的女子偏过脸,“昨夜你走过后,我与他谈和离之事。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愤怒之下就——” 说到这儿,她哽住,一滴泪珠滑过雪腮。 江行之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一脸阴鸷,“既然他不肯,殿下就直接休了他!” 她咬着下唇不作声。 “怎么,殿下舍不得他?”江行之冷笑。 他不知自己在恼什么。 明明不过是逢场作戏。 明明不过是想要拿她来折磨羞辱裴季泽。 可心仍是止不住的愤怒。 “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是他拿我太子哥哥要挟我!” 神情脆弱的女子眼底涌现出恨意,“我告诉行之一个秘密,阿昭根本不是死于什么山匪之手,而是死在他手里。” 江行之神色微动,“那殿下怎不告诉贵妃?” “我没有证据,贵妃如今恨我入骨,又怎会信我的话。” 一向与他并不亲近的女子主动圈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哽咽,“行之,我好怕。他说,他死都不会同我和离,我该怎么办?” 江行之伸手抚摸着她的冰凉的发丝,眼神里闪过一抹杀意。 “不如,”她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望着他,“行之帮我寻到证据,好不好?” * 江行之走后没多久,谢柔嘉就病了。 她一向身子弱,自打江南回来后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裴季泽昨夜将她折腾得狠了,晚间时便起了热。 文鸢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得她将药吃了。 面颊微红的女子望着暗沉沉的窗户,问:“天都快黑了,儿茶怎不见回来? ” 文鸢迟疑,“儿茶恐怕在驸马府上。” 儿茶最近总是往驸马府上跑。 谢柔嘉闻言没有再问。 她身子一阵阵发冷,又叫文鸢往被窝里灌了两个汤婆子塞进被窝里,这才觉得好些。 半夜睡得昏昏沉沉,一双微凉的大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有些头疼的谢柔嘉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他在她身旁躺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别生我的气了……” 翌日一早,谢柔嘉醒来后,身侧早已空无一人。若不是残留着淡淡的薄荷药香,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文鸢这时端着药入内,觑着她的神色道:“昨夜,驸马来过。” 谢柔嘉望着暗沉沉的窗户没作声,一滴泪顺着她雪白的脸颊滑落。 谢柔嘉断断续续病了好些日子都不见好。 裴季泽每天夜里都会过来,天不亮就会离开。 他不说话,谢柔嘉只装做不知晓。 眨眼间到了冬至。 宫里原本要举行祭祀大典。 只是今年也不知怎么,天子将祭祀放在华严寺,由太子带着王室宗亲以及文武百官前往,为天下百姓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