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伤痕X野兽X惊蛰
暖晕灯光下人影浮动交织,颤动沸腾的身体燃烧着,达到灼伤灵魂的温度。 指尖如笔在柔滑洁白的画布上画出绝美弧度,游移之间用血汗融合为身心调出刺痛的色泽。 或吞没、或侵入、或纠缠、或肆虐,双方的领地在相互占有与夺取的战争中慢慢合并一体。 理智放弃抵抗,让欲望尽情释放,深幽夜空中翻滚的游鱼环绕着吟唱的海妖,直到风平浪静…… 夜半时分,卧室门开,林恩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慢悠悠地走出来。她只套了一件库洛洛的黑上衣,衣边没过大腿根恰好能够遮住隐秘的位置,袖口将手完全掩藏在内。 林恩倚靠门框看了一眼在客厅正襟危坐的双胞胎,随后嘴角一撇走到茶几前,倒满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了个净光。 此时林恩的情绪残留着库洛洛传递给她的愤怒,她放下杯子,眉头微蹙看向两人,冷冷地质问:“你们还不走吗?” 双胞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观察完她的面容状态后,同声回应:“看来你们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可以回去交差了,告辞。” 话音落下,两人就站起身踩着单排滑轮鞋,动作同步来到门口,按下门柄后瞬间飞速离去。 两位不速之客离开后,库洛洛也从卧室走出来,他系上皮腰带的同时瞥了一眼倚靠沙发背的林恩,语气不爽地问:“谁允许你穿我衣服的?” “库洛洛,你讲点理好不好。”林恩脸转向他,双手抱臂没好气地反驳道:“你都把我裙子撕成烂布条了,我穿你的衣服挡一下又能怎样。” 库洛洛轻抚一圈前胸后背的伤痕,反问她:“所以我身上的杰作不是你的报复,而是狗咬的,对吗?” 林恩不满地皱了下鼻子,冷笑道:“呵,你给我添的伤痛难道就少吗?我只是愈合得快,不止是身体的创痕,还有言语的伤害……我从未听你说过那种话,仿佛是故意用肮脏的话语侮辱我、刺激我愤怒的神经。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明白。” 林恩垂下眼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身心感受到了一时的欢愉,的确很美好,可是印刻在她脑海中的更多是讽刺自己的垃圾话,似乎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汇还萦绕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 库洛洛来到林恩面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难道我说错了吗?你都愿意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和妓女有什么区别?你自己往污泥里跳,和罪恶融为一体,你还指望立牌坊么?” 林恩气急脸红地瞪眼看他,声音抬高语速加快:“你如果是因为破坏了禁欲的原则而气急败坏,我觉你该骂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是你的自私先招惹了我,是你用情感欺骗了我,让我为你动了心,所以我才会突然之间失控。你呢?受不了邪念的诱惑,现在又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库洛洛的眼神流露出一丝诧异与哀伤,他的语调柔和了些:“林恩,你对我动心了?” “对!”这个字林恩说得铿锵有力,她顿了顿稍微冷静下来后,继续说:“你做情感实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个结果。还有你有什么好吃惊的,你自己多大魅力心里没点数吗?长得帅身材好,人气高又会撩,迷妹不比西索少,就是脑子不太好。整天和你待在一起想不出事都难,我都算是撑得久的了,要不是你老故意惹我,估计还没那么快。” 库洛洛沉默片刻,伸出右手轻捧她的脸,问道:“天色还早,回房继续么?” 林恩愣了一秒后,面露无奈之色:“大哥,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而且我可不想听你又说些侮辱我的话。” 库洛洛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轻笑摇头:“刚才我们都处于愤怒的情绪中,这次我不会说些那些话了,我会温柔对待你,算是我对你真心的回馈。只不过我要提前说明一点,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晚过后,我会与你解除【信诺的决断】,等到完成泷美耳将军的任务后,从此分道扬镳永不相见。当然我们之间还是合作者的关系,因为我需要你,所以我仍会在暗中相助,只是转入地下不再见面。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我也不想看到你,这对你我都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林恩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就和【中间人】所说的那样,对你而言幻影旅团才是最重要的,想要领导团队必须远离情感的纠葛。也好,在我还没对你产生无可救药的爱意之前,及时止损不给双方增加情感负担。可是……【信诺的决断】该怎么解除?如果解除了,我们交易的物品还作数么?” 她能理解自己,库洛洛感到一丝欣慰,缓缓解释道:“只要甲乙双方都同意即可解除【信诺的决断】。还有这是中止交易,不是违约,所以交易物品是有效的。” 库洛洛已经在林恩嘴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信诺的决断】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且在自己的诱导下激发了她想完成理想的决心,库洛洛只需要在她身后为她消除障碍平铺定路就行了。 选择一个合适的人站在阳光下,那个人必须和他足够相似,他很幸运找到了替代品,林恩就是这个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她灵魂里深藏着一片罪域,床上的失控让他看到了绝对强大的邪恶力量,足够瓦解每个人清醒的心智。 这种力量只是流露出了一点就如此骇人,无法想象完全释放会产生多么可怕的能量。如毒液般渗透整个房间的黑色气流都能让库洛洛感到深深的恐惧,就是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选择以毒攻毒用禁锢已久的邪欲压制她,就像是驯服一头凶猛的野兽。 可能她的【大地之心】原本就是为了克制这份邪恶,没想到被自己发现了。这份力量还是个未知数,暂时还不能释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需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再解开野兽的锁链,派上她该有的用场。 可能这就是上天为他创造的机遇、赐予他的武器,指引他完成最终的使命。 “那行吧,就依你。”林恩凑上前搂住他的脖颈,冲他挑眉轻笑:“你还有什么花样吗?” 库洛洛也伸出双臂顺势揽过她的腰际,并往自己怀里靠了靠,鼻尖相互轻碰了一下,浅笑低语:“还有很多……” 林恩细眯着眼,轻哼了一声:“哼,还说自己的禁欲呢,明明经验丰富的样子一看就是老手了。老实交代,有过多少次了?” “记不清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以前能力还不够时,为了达成一些目标,不得不做这种事;在收集念能力的道路上,有些念能力除了夺取还需要身体的交互,也需要做这种事。但也是因为这些风流事给我惹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烦。这几年随着念能力增强,也就没必要做这种无聊的事了,加上我本身就没多大兴趣,所以选择了禁欲。”库洛洛说得倒是很坦诚。 林恩对他以前的风月史很感兴趣,八卦的劲头上来了:“我想问问,你是男女通吃嘛?” 库洛洛居然还真的认真回忆起来,他想了一会儿,回答她:“大部分是女的,只有一两个双性人。” 林恩双眼放光,愈发来劲了:“那你和双性人在一起时,你是上别人的那个呢,还是被别人上的那一方呢?” 库洛洛见她一副八卦脸,心有不快:“你好像对我以前的风月事很感兴趣,现在问这些事,不觉得很煞风景么?” “不想说就不说嘛……”林恩略显委屈地低头嘀咕了一句,随即又笑眯眯地望着他,问道:“库洛洛,你觉得我怎么样?” 库洛洛回答:“如果你说的是床榻之事,我对你的评价是:非常差劲。” 林恩撅起嘴巴,故作委屈模样:“你要理解一下嘛,一直以来我都是停留在理论知识层面,还是头一次实践呢,表现欠佳也是情有可原。你要是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呀。或者……回房间,你手把手教我好了。” 库洛洛收紧捆住她腰际的双臂,眸色流淌着迷离幽深的波光,微阖双目注视着她:“教了你,然后呢?把我教你的技术用在别人身上么?” “不然呢?”林恩一歪脑袋,冲他眨巴眼:“你又不喜欢我,我找别人也很正常啊。难不成你还指望就这一次之后,我能为你守身如玉啊。” 库洛洛嘴角带着一丝自信的笑意,说:“那倒也不是。我担心的是你在享受完饕餮美餐后,以后所有的食物都会尝之无味,你只会感到失望。” “你也太自负了吧,我才不相信呢。”林恩眼珠朝上,佯装思索状:“我觉得吧……西索在这方面肯定是高手不会输给你的,下次他要是再邀请我的话,不妨可以试试哎。反正你也很想把我推给他,我就如你所愿睡服他好了。对了对了,还有砂符先生,他看起来温文尔雅长得也美。唉,只可惜他是我的守护者,即便垂涎他的美色也不好下手,不然我早就把他办妥了。” “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你是不是妄想惹我吃醋?”库洛洛一眼洞穿了她的小心思。 “是啊,所以我成功了没?”林恩直接承认了,她弯起月牙眼对上他冷冽的双眸。 库洛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你觉得可能么?” 林恩特意注视了一会儿他的脸,轻笑道:“看你的眼光微微闪烁,其实你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介意的,对吗?” 库洛洛被她盯着有点不自在,脸色微沉,反问:“那又如何?” 林恩忽感悲喜交加,面露苦笑:“那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呀,哪怕只有针头那么点大、只有沧海一粟那么多,我也很开心啦。” “你明知道我在乎的不是你的情感或身躯,又何必放低姿态作践自己,卑微地像个乞丐一样向我乞求微不足道的情感怜悯。”库洛洛见她苦涩的模样,眉头微皱心有不悦。 林恩深深地叹了口气:“谁让我对你动心了嘛,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 林恩低眉垂眸眼眶微红,一副我见犹怜的娇柔面容。库洛洛看不得她示弱卑微的可怜样,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猛然抬起,冷冷地说道:“你之前汹涌的气势去哪了?我对温顺的小白兔没有兴趣,我要的是驯服凶兽的成就感,你应该和我一样才对。” “我不是小白兔,我也不是什么凶猛野兽,我就是个会为心动之人流露真实情绪的普通女孩罢了。”林恩把他的手按下,撇过头去不看他:“我想尽力控制我的情绪,对别人可以,在你面前我做不到。我知道不该对你有想法,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我也知道对你动心无疑于掉入痛苦的深渊,可是我的理智压住一分情感就浮出两分。我现在才意识到,你对我的情感实验只是导火索,也许当我愿意去【风蚀荒漠】救你的那一刻,就已经……” 林恩平复了下心情,重新面对他展露笑颜:“算了,不说了,你也不爱听。我们回房吧,你不是还有很多花样还没用么,我等着看呢。” 认真听她说完这些话,库洛洛平静的心水是否掀起了一点浪花,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点头应了一声,轻柔握住她的一只手往卧室走去…… 夜晚月明星稀,紧闭的房门内却是另一番风景。 从绵柔细雨到疾风骤雨,润泽轻声或是掷落重声,每一次惊蛰响动都是对身心的滋养洗礼;从柔情的华尔兹到热情的拉丁,这场双人舞只跟随心的节奏旋律而跳动,跃动不止的舞者十指紧扣直到曲终天亮也不曾放手。 世界的这端是温柔乡,另一端则是危机深谷。就在两人还沉溺在缠绵悱恻的热浪中时,列昂尼德却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他需要帮助……